:落胎
丹娘希望公子能为陈家留后,元淙却不这么认为,既是王旭安的孽子,不留也罢,只要陈玉绘平安就好。所以,入馆寻药一事,元淙并未说与丹娘知,陈玉绘着他买药,他也不闻不问,一一应承。
丹娘清肃家宅,厨工小乙因金锭没藏好,被人告发,着逐出府。没有了这可通便利的“后门”
,王旭安难以得入,仍徘徊周遭,妄想能碰见外出的陈玉绘,终续上这多年的情分。
陈玉绘这一向却安稳隐居,连巡店啊饮茶啊遛马啊之类都抛诸脑后,经常捧着书在家一坐就是一整天,沉默寡言。
本来,这样静养的公子,是丹娘最欢喜看到的。但是,和安静相对的,却是陈玉绘日益憔悴的容颜、萎靡不振的精神和元气尽失的形态。丹娘心焦,又不知原因,在日日的安胎汤剂之外,只得另煮熬补益的药食,一样样端到陈玉绘面前。
这日,陈玉绘捏着一张揉皱的纸,靠在大椅里发呆。
丹娘敲了门进来。陈玉绘下意识地把手里泛黄的纸夹入书页里,目光落到丹娘手里的药盅上,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来。
丹娘把犹冒着热气的药往陈玉绘面前的桌案上一搁,就开口说:“公子的状况,瞧着越来越不好了,是不是没好好吃药?不行,今儿往后,我就在一旁看着公子你把药喝完。”
陈玉绘指尖轻叩了下桌面,垂眸只讲了两个字:“出去。”
这样的陈玉绘,丹娘没有见过。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认真对她发号施令。
“不行……不能再耽搁下去。”
丹娘坚持。
“出去。”
仍旧不咸不淡两个字。
“公子……”
丹娘着急。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陈玉绘神色阴郁,“该喝的,我自会喝。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
丹娘一步三回头,退出房间,阖上门。
丹娘出得门来,没走几步,就撞上一个脚步飞快的丫环。丫环看见丹娘,伏低了身子。
这个方向,只通陈玉绘的书房。丹娘问:“你端的是什么?”
丫环端着托盘,托盘里正中是一盅彩瓷碗。
“元少嘱咐给公子端的补品。”
丫环回答,“我先端过去了。”
丹娘点点头,让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