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怀澈澈一直觉得被逼着去相亲是件特别丢人的事儿,除了唐瑶谁也没告诉,现在看着其他不知情的朋友,一时之间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是萧经瑜!”
但总归她还是先否认了一句,以表自己这次立场真的非常坚定,“哎呀,烦死了!”
她越说烦,旁人越好奇,转眼,一堆人兴趣盎然地把她围起来,盘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最后还是唐瑶从另一边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立刻没憋住笑,这才让怀澈澈漏了馅。
怀澈澈感觉这帮朋友是真损友啊,她都这么难过了,他们居然还一边听一边笑,而且她表情越难过,他们笑的就越开心,到最后一个两个前仰后合的,甚至有几个夸张的已经跌坐在地了。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直到怀澈澈是真快气哭了,旁边那几个损友才笑着安慰她说:“主要是,相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去也就算了,毕竟相亲对象嘛,谁把谁当回事儿啊,留个纸条放别人鸽子比较厉害。”
唐瑶一手搂着怀澈澈的小肩膀头,一边也在笑:“这不,一开始她想去来着,后来到了之后怕人家直接把她架去民政局。”
怀澈澈越听越烦,抬手想把服务员拿来的那个计时器关了,却忽然从身后被人夺了下来,她一回头,又看见一张好事儿的欠揍面孔:“你们说,怀澈澈这个相亲对象,真的能来吗?”
这人叫张跃,平时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爸妈吵架他拱火,最后终于成功把自己拱成了单亲家庭,平时处着觉得人还挺逗,但放到今天来看就格外讨厌。
怀澈澈抬手想打,被张跃躲过去,手里拿着计时器走到卡座另一头,另一个朋友瞥了一眼时间问:“这就剩二十来分钟了,你这相亲对象住哪儿啊?”
旁边一女生想了想,说:“除非他住城西那边,要不然开车的话足够了。”
“你看看,你就是那种典型没有时间观念的女的。”
张跃立刻嬉笑着反驳:“现在都几点了,你以为都跟我们似的,白天不上班晚上不睡觉啊,就算不睡觉,万一在洗澡呢,万一在玩游戏呢,万一又在跟别人相亲呢——看见怀澈澈的微信,不知道多烦呢。”
怀澈澈心说你才烦呢,但又不得不承认张跃其实说的有道理。
她赶紧低头给霍修补发了两条过去。
cheche:不好意思,你别来了
cheche:我刚发错人了
霍修从始至终一条都没回,怀澈澈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想给他打个语音电话,又觉得万一看见了,只是和张跃说的一样,觉得烦不想回,她再打过去强调一次别来,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怀澈澈看了眼时间,22:46,这时间还挺尴尬的,说睡觉吧,有点早,这要是霍修已经躺下了,看见这消息,确实挺烦的。
“我看看现在,哦,已经过去六分钟了。”
张跃还在那讨人嫌的报时,怀澈澈实在不想理他,又开了几瓶酒,跟其他人玩儿起了酒桌游戏。
玩了两把,张跃也把看热闹的事儿给忘了,把服务员的手机往桌角一放,跟着加入进来,连着被怀澈澈灌了好几杯进去。
时间就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然流逝,直到唐瑶瞥了一眼桌角方向,说了一句“半小时马上到了哎”
,才将这群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回计时器上。
张跃慨叹一声:“估计是没戏喽,没事啊澈,待会儿你要怕没人送你回家,叫我声哥哥,包给你纹丝不动地送回去。”
“我呸,”
唐瑶闻言直接抬腿踹张跃一脚:“你这醉的舌头都大了,别来祸害我们家澈澈!”
怀澈澈刚才又喝了好几杯,脑袋重新开始迷糊起来,听张跃叽叽歪歪的,接了一句:“他不来才好好吧,要不然我尴尬死了,你们别在这乌鸦嘴!”
她话音未落,就听酒吧门被人从外拉开。
这酒吧门是实木做的,很沉,颇有质感,却没怎么被好好保养,金属关节缺了点油,无论推拉都会发出一点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咯吱’声。
“哇,姐妹们姐妹们,十二点钟方向,极品!”
“我去去去,真的,这长相也太斯文了吧,他刚推门进来我还以为他是来看画展走错了呢。”
“不会是澈澈的相亲对象吧?”
怀澈澈还低着头在喝酒,身旁这群人倒是先窃窃私语了起来。
她笑着想说怎么可能,侧头望去就正好对上了男人搜寻的目光。
男人看着跟刚从办公室直接过来的一样,白衬衫黑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长呢风衣,开襟两侧的金属圆扣被做成了磨砂质感,猛地迎上酒吧内的光,也折射不出刺眼的芒。
一如此刻他身上的气质,温和内敛,仿佛被雾气笼罩的阳光,让人望进去的时候,能感觉到和煦,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只见过霍修一张照片,对他五官的认知还属于不太清晰的阶段,再加上喝了酒,这一打眼看过去,也不太确定。
直到旁边的唐瑶给了她一肘子,怀澈澈才意识到——那真的是霍修本修。
“我去?”
旁人从两人的互动中立刻读出信息,“不会吧,还真是啊?”
张跃立刻从卡座里一跃而起:“看看看看,时间多少了?”
“牛啊,二十八分钟,开飞机来的吧!”
“哦天呐这脸完全是我的菜啊,澈澈你要不喜欢让给我得了,我喜欢啊!”
张跃不愧是人中搅屎棍,就在此时,眼珠子一转又是计上心来:“哎哎哎你们都别说话了,你们猜猜这男的能不能从你们这一群女的里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