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桌面,震得茶水微出。
“陛下息怒!”
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裴离疾也跟着跪下,只是眼神中并无惧意,嘴角还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陛下息怒,微臣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直言不讳。沈夫人若真有罪,微臣自当亲自将其绳之以法,但若她是被冤枉,微臣也绝不能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回荡在大殿之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放肆!”
皇帝大步走了下来,抽出旁边侍卫的剑,抵在裴离疾心脏上。
很快,他的头就开始疼起来。
握剑的手颤抖起来,剑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半晌,他抚了抚慢慢缓过来的头,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朕这头疾越发严重了,也不知还有几时活!”
裴离疾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陛下定能长命百岁!”
皇帝失落的笑笑,“说来也怪,你说话总是能让朕安心。”
“说说吧!你说的事实与毓灵宫上下一致说的究竟有何不同!”
皇帝边说,边缓步走上座位。
裴离疾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皇帝,声音沉稳,“陛下,微臣与今日酉时中便看见沈夫人摔倒在御花园,微臣与沈夫人终究男女有别便想着等侍卫巡逻时,让他们抬顶轿子来,送沈夫人去御花园。”
“未曾想,酉时到戌时本应巡逻到御花园数次的侍卫队,一次没路过那!没办法,臣不能看着沈夫人一个人在那,否则被侍卫当做刺客抓起来便不好了。”
“是以,臣便只能陪她一起在那等,整整两个时辰,未曾离开一步。敢问陛下,贵妃娘娘是何时小产的呢?”
言罢,他目光扫过四周,令在场众人皆感寒意四起。
裴离疾的话语如石破天惊,大殿内一片死寂。
突然,沈柔的贴身侍女跪行而出,颤抖着声音:“禀陛下,贵妃娘娘……娘娘是在戌时初感到不适,可当时我们都分明看见沈夫人推了她一把,随后……便……”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伏地痛哭。
裴离疾眼神一凛,转向皇帝,声音透着冷意,“戌时初,沈夫人尚与臣在御花园,又怎可能出现在毓灵宫推贵妃?莫非她会分身不成。”
言毕,他轻轻瞥了一眼一旁静默的萧乐晚。
皇帝头疼的蹙眉,他相信裴离疾。
可毓灵宫上下都看见萧乐晚推了沈柔。
萧乐晚将心一沉,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陛下,说到这,臣妇倒是有个主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
皇帝烦闷地摆摆手。
“只需查一查这两个时辰中,本应该搜查御花园的侍卫即可。”
“如何查?”
“近日正逢御花园花开,可掉落的花瓣也极多,若没记错,臣妇摔倒的地方,正是梨花盛开之地,掉落的梨花瓣不知凡几,若是踏足过那,一定会沾染上些许梨花瓣汁液或者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