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雪看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太子殿下是神情為什麼既不是擔憂著急,也不是慶幸歡喜,而是一種能夠稱得上憤怒,不,是極怒的神色。
他烏沉的雙眸里仿佛有個看不見底的漩渦,正醞釀一場滔天的風暴,令在場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大氣都不敢喘。
與裴璟相處最久,可以稱得上最了解他的秦平歸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他幾欲噴薄而出的怒意。
他心道糟糕。
裴璟因為年幼為質的經歷,他最厭惡被人控制,傅歸荑此次雖然救了他,卻也犯了他的大忌。
一向不管閒事的他難得替傅歸荑這個外人說了句話,他湊到裴璟耳畔,壓低聲音:「人家對你算是有救命之恩,要以身……湧泉相報,她還受著傷,你別亂來。」
裴璟聽後莫名發出一聲冷笑,在場的人聽得毛骨悚然。
「我知道,」他的聲音像摻了冰渣子似的,一字一頓往外拋:「我定會,好、好、報、答她。」
假裝暈過去的傅歸荑聽到裴璟咬牙切齒的低語,頓時心口一窒。
作者有話說:
傅歸荑:我救了你,你這是要恩將仇報?
裴璟:我以身相許行不行?
搞強取豪奪的男主多少都是個神經病,不能用正常思維去看待他。
第32章喝酒難不成傅歸荑竟準備要離開京城?
三月的平溪圍獵,北蠻人給了南陵沉痛地一擊。
太子殿下遇襲,臥病在床,鎮南王世子受重傷,生死未卜。
睿王世子為保護太子殿下戰死,睿王接受不了自己獨子去世的消息當場中風,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此臥病在床,閉門不出。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世家門閥,達官顯貴都在這一場北蠻人精心策劃的突襲中或喪生,或失去行動能力,無法再度任職。
朝廷中一下子空出來很多要緊的職位,尤其是之前反對裴璟政的世家門閥和睿王一黨,幾乎死傷過半。
然而朝廷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的離開而亂起來。
裴璟趁機提拔了一群通過考核的清流,他們背後無權無勢,之前最多只能投靠在貴族門下當個幕僚,很難有機會涉足官場。
如今上位,個個幹勁十足,以最短的時間在各自的位置上站穩了腳跟,準備大施拳腳一番。
正因為他們之前受過太多高門顯貴的白眼,因而對拉幫結派那一套尤為厭惡,更不會互相勾結。
裴璟給了他們一個翻身的機會,人人都對他死心塌地,對他下發的命令唯命是從,絕不打折扣。
一時間,裴璟雖然人還躺在東宮,但他的權勢達到空前集中,整個朝堂上幾乎全都是他親自選拔的人。
還能好端端站在朝堂上議事的門閥世家全都夾著尾巴做人,再不敢敷衍裴璟交代的事情。
同時,南陵人對北蠻皇族的仇恨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不僅是南陵人,連同已納入南陵版圖,習慣了以南陵人身份生活的舊時北蠻人也對這股子人十分仇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