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苏叹了口气,摸了摸路宜城的头,这也是个可怜孩子,“就算你爹高中了,他也没这个能力。你看那些人,行事有章有法,应该不是江湖游客,你爹暂时没这个能力调动他们。再者,你爹也舍不得你。”
古人对嫡子、长子还是很重视的,尤其是路宜城这样的长子。
路宜城却红着眼睛,“可爹应该是知道的,或者,他也是默许的,是不是?”
李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聪明的孩子,只能叹了口气,“好孩子,别哭了。咱们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路宜城低下了头。
这时候,李苏怀里的女儿却哭了起来。
李苏赶紧四下里看了看,看到前面有个破庙,“宜城,咱们去那,你妹妹饿了,该给她喂奶了。”
李苏躲在墙后,解下孩子,掀起衣服,本该拿块毛巾擦擦的,可她们急着逃命,这里条件有限,也顾不得其他了。
即使李苏也当过不少次妈妈了,可给孩子喂奶,这还是第一次。李苏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忽然柔软了起来。路文达的确不是个东西,迟早会有报应的,可现在,她要做的,是如何养大这两个孩子。
这里可是古代,封建礼教森严,对女子尤为苛刻,她一个女人想要在这个时代养活两个孩子,可不大容易啊。
李苏想到这里,低头盘算起来。
路家的日子其实还算不错,只是路文达上京赶考,带走了家里大半的银子,李苏独自在家抚养两个孩子,没有经济来源,只好勤俭度日。
如今,李苏身上也不过只有纹银十两,铜钱少许罢了。
那么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经商?她倒是会,可是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路宜城这么聪明,以后肯定会走科举这条路的,自己不要牵连了他啊。
算了,还是问问路宜城吧。他这么聪明,应该有想法。
李苏喂好奶,又给女儿换了尿布。将儿子叫了进来,先将目前的财产告诉了他,然后问道,“宜城,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娘想听听你的意见。”
路宜城的眼睛还是红的,显然还是无法从这个打击中清醒过来,李苏见状,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宽慰儿子吧,再怎么聪慧,到底才六岁,放在前世幼儿园才毕业呢。“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你爹。”
才怪!“估计你爹是被什么达官显贵看中了,又或者,看上他的是公主娘娘呢?你爹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吗?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啊。所以你爹做出这样的选择,娘能理解!”
路宜城惊讶的看着李苏,“娘!”
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还能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呢!
李苏笑了,“你是知道的,娘是路家的童养媳,你祖父当年花了一两银子从人手里将我买了下来,我对你爹,其实一直是兄妹之情。只是,你祖父祖母对我很好,当年我和你爹成亲,也是为了给你祖父冲喜。”
“可是娘,你是爹的原配妻,生了我和妹妹,又给祖父祖母守过孝,属于三不出之列!就算是公主看上了我爹,我爹也不能休了您!”
路宜城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知道,爹无法拒绝权势,可如果换做是我,我绝不会如此。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才是男儿本色!爹那样的行径,我引以为耻!”
“说得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庙里忽然进来一个人。
李苏大惊失色,将路宜城护在身后。
“夫人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
来人嗓音稍显尖利,衣着华锦,看着仿佛三十些许。
李苏却不再说话,只将一双儿女护在怀里。
姜知恩呵呵笑了,“我是专门为了你们而来的。”
李苏蹙眉,专门为了他们而来,难道对方是宫里的人?不对啊,小说里没这一出啊。
“你夫君是叫路文达吧?你可知,他高中状元,在琼林宴上,被中宫嫡出、太子亲妹常山公主看上了。陛下和皇后得知路文达已有妻室,不愿意这门亲事。可常山公主却认准了路文达,以死相逼。”
姜知恩笑道。
路宜城猛地瞪大了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李苏早就知道剧情,因此并不惊讶,她只是疑惑,“你究竟是何人?来找我们到底所为何事?”
“夫人好聪明,不愧是状元夫人。”
姜知恩笑道,“我是司礼监太监,姜知恩。”
李苏心中大惊,姜知恩,小说里李以诚的师傅,李以诚正是在他的□□下,摸清了十二皇子的喜好,一步一步成为十二皇子身边最信任的人。小说里待机时间挺长,一直等到太子倒台才死的。只是,他是在李以诚入宫后才出场的,怎么提前了?
“司礼监太监?你意欲何为?”
在李苏愣的时候,路宜城站了出来。
“我有心和你们合作,自然会如实相告。实不相瞒,我和常山公主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生平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死在她手里!若不能为他们报仇,我死不瞑目。故而,得知常山公主有意招路文达为驸马之后,我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谁知,竟还是慢了一步。原以为你们母子三人已经葬身于昨夜的那场大火,谁知,你们命大,竟然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