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为了南昭的山河算计了他,而他,又何尝不是算计了我?”
“真狠啊,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慕容千寻……”
簪花的小郎君,你还是真的狠心!
“而你……何其相似?只不过换了换位置。”
徐青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低头一看,只见苏忆桃呼吸平稳,也不知道什么已经昏睡过去了。
“嗯?给她瞧瞧。”
魏晨板着脸瞧了一眼,就真的只瞧了一眼,“没事,老毛病——嗜睡。”
“好吧……”
徐青烟也没有太意外。
嗜睡,确实是老毛病,何况苏忆桃刚才正襟危坐了一个多时辰,想想都累。
“先前不还睡着吗?她怎么醒了?”
“啊?我不知道,她情况一直不稳定。”
“可能,执念太强?知道陛下登基便醒了?”
“殿下多年夙愿,不就是亲眼看着殿下登基为帝执掌江山吗?”
很多时候治病并不仅仅只是治疗身体的病,还有心病,苏忆桃的心病可比身病严重多了。
这么多天治疗下来,魏晨也逐渐了解了不少事情,就比如苏忆桃的一生之愿。
“……”
徐青烟没有否认,因为这个答案放在苏忆桃身上很合理。
“又或者——影卫叫醒的。殿下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半梦半醒,强行叫是能叫醒的。玄弈执令入朝堂,剩下九个影卫可还握在殿下手里。”
“唉……殿下养精蓄锐这么多天,也就只能撑这么一小会儿。”
不知为何,魏晨的话有点多,或许是太过感慨吧。
感慨曾经稳坐高台的苏忆桃,竟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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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命运弄人啊!
……
金銮殿,祝暮泽目送苏忆桃离开后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投入接下来的议政。
姜渺:我呸!心疼姐姐赶姐姐走,这会儿还念念不舍上了?
……
涅盘元年,十二月初九。
这一日,新帝封赏了许多人,也颁布了很多政令,其中有一条最特殊的,以疾风之势传遍天下:
召天下名医,医池暝顽疾,妙手回春者,赐黄金万两,加封伯爵!
……
日暮黄昏,议政结束,众臣精疲力尽退场,祝暮泽与姜渺则脚底揩油往绶安宫跑。
不出意料,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池暝殿下没醒,还昏睡着,甚至有些热,这可把魏晨一众大夫急得满头大汗,玄台也暗自捏了把汗。
……
“姐姐,怎么还在烧?我要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记得醒哦”
“夭夭,你个扎心窝子的,我也回去了。”
“妻主……”
……
祝暮泽抓着苏忆桃烫的手,感知着女子痛苦的挣扎。
苏忆桃抓着他的手,死死抓住,却没使出多大的劲儿。
被褥下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弓着背,膝盖顶着腹部,肩膀紧紧夹着脑袋……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脸色苍白比月色,额头滚烫如沸水。
她双眼紧闭,雪白的睫毛像一对风里的蝴蝶翅膀上下轻微颤着,又像飘零在暴风雨里的花瓣,脆弱而又无助,每一次颤抖都透露出其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恐惧。
在梦魇中,有无数尸山血海,她无数次跌落高台,周围是驱不散的黑暗,是仿佛可以灼烧一切的烈焰,是故人殷殷切切的呼唤,是声声直击人心的哀嚎……
苏忆桃呼吸紊乱,没有血色的唇无力地张着,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偶尔从喉咙间出几声压抑痛苦的呻吟。
呻吟声时断时续,时而尖锐,时而低哑,可无论哪种,都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