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绕着“丹炉”
转了一圈,视线始终落在那三瓣梅花上,片刻不敢挪开。
三息过后,魏晨终于确认了什么,原本因为疲倦而显得黯淡无光的眼睛泛起波澜,她几乎是手舞足蹈般合上青铜盖,甚至有些失态地大喊道:“对了!”
“对了!这次对了!真的对了!是原丹的味道!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红梅,花瓣……红梅花瓣,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说明明是按照丹方炼制的,怎么就不一样?原来是少一味药引?”
“不对……不对,这红梅算什么药引?小医仙没必要隐瞒不写啊……”
梅林幻境。
朱颜躺在梅花枝上,双手抱着布满裂纹的赭梅古镜放在胸口,轻呼一口气。
“唉!”
“我可没瞒你……这花瓣可不是药引。”
“怎么可能是药引?”
“桃花酒才是最关键的药引啊……苏忆桃是桃妖。”
“欲炼仙丹续仙命,得用仙灵之气啊!”
“这三瓣梅,是我仙力所化,是龙鳞啊……”
“苏忆桃,烛龙龙鳞,够你续命了……毕竟,我这赭梅古镜都碎了一半。”
“天谴反噬……虽然不久,但两三年,对你来说,也足够了。”
“魏院。”
“能被仙尊惦记着,也没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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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折了一枝梅花,碰了碰鼻尖,绯红的唇慢慢勾起一抹苦笑,涂着红妆的眼尾慢慢落下一点清泪。
泪珠滚落,落入雪地,灰飞烟灭。
朱颜闭上眼睛,静享风雪,抱着赭梅古镜的手逐渐变得虚幻。
古镜将碎,残魂也要溃散了。
“呵道?确实棋高一筹。”
“看来啊……本尊这一生,注定等不到拾镜人。”
午时起了风,酉时落了雪。
天色昏暗,夜幕将至。
绶安宫里,桃花树下,铺着三四层厚厚的席子软垫。
苏忆桃倚着树干,半边身子靠着祝暮泽,身上裹着件玄色青藤貂毛大氅,白半披,绾着一根玄鸟簪,手里捧着一只暖玉牙雕桃纹杯。
半盏温酒,飘着热气。
柳眉轻蹙,琼鼻微红,粉白的唇被酒水润湿,巴掌大的脸带着憔悴的白,只可惜那双撩倒无数才子佳人的桃花眼,却空洞无神。
这样的苏忆桃,是无数人没见过的苏忆桃。
祝暮泽穿着与女子相似的玄色貂袍,长用一根红色带绑着,一对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眼尾染着薄红,只是瞳色有些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不是满苑灯火的缘故,他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红色。鼻子如同刀刻一般高耸,薄唇微微抿着。
两人身前,置着案几,案上煮着酒,放着两碟糕点。
相伴而坐,许久未言。
苏忆桃就像一只傀儡娃娃,没了灵魂,失了自我,一举一动都没了灵气,仿佛被人用傀儡线牵着,受人摆布。
端起酒盏送到唇边,慢慢抿了一口,味道依旧浅浅的——兑了水的桃花酒。
“呵”
苏忆桃低声笑了,这酒是她亲手酿的,烈不烈,她心里最是清楚。
“怎么了?”
耳畔传来男人温温雅雅的声音。
“阿泽,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