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嗯。”
“你刚来那天我说你怪人、傻逼,对不起啊。这确实要跟你道个歉,没欺负你的意思,纯属我素质不高。”
纪因蓝平时跟身边朋友们粗鲁惯了,互相骂几句是常有的事,谁都不会放到心上。
但许最不一样,回去后纪因蓝总能想到那天许最背后那张纸条上那些难听的词,要较起真来,自己说的那些话能好到哪去?他跟霸凌许最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许最自己又意识不到自己情商低惹人生气,只知道给人教单词还得被骂,那回家回想起来说不定又是幼小心灵上的一道伤痕。
这话说完,身边许最沉默片刻。
直到纪因蓝等不下去偏头看他一眼,许最才有些茫然地“啊”
一声:
“你在说我?”
“?”
“我以为你在问单词。”
许最语气淡淡:
“没事。你……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
都是骂人的词,谁比谁高贵了?
纪因蓝有点奇怪,但他们已经走到了班级所在的楼层,便也不好再问。
走出楼梯间时,纪因蓝习惯性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
口袋内衬柔软,此时却躺着一个有棱有角的硬东西。
纪因蓝把那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早上带出来忘记喝的牛奶。
纪因蓝在公交车上吃了面包,已经饱了,他对牛奶也没那么深的执念,留着估计也不会喝。
所以他转头看了许最一眼:
“哎。”
“嗯。”
许最抬眸看向他。
“你早上吃东西没?”
“没。”
“那你拿着喝吧。”
纪因蓝把牛奶给他,而许最下意识抬手接了过来。
“我去看看海胆来了没。”
说完,纪因蓝便朝九班的方向小跑几步,而许最留在他身后几步的位置,若有所思地垂眼看着自己的手。
少年的指尖碰了一下他的掌心,一触即离,留下的牛奶盒还带着他的体温。
许最轻轻抿起唇角。
他把牛奶盒装进进口袋里,缓缓垂下了手。
手指蜷起,指尖微微抵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