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烆把脸埋在温夏虹肩窝,眼眶又热了,这辈子他要好好保护老妈,绝不再让那场人祸发生。
可温夏虹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摸不着头脑:“烆烆,你真决定了?以后见不到骆祈也没关系吗?”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温烆还是觉得晦气:“别提他了。”
“……”
“不对劲。”
温夏虹把儿子从怀里摘出去,眯着眼睛审视半天,说:“我说呢,你那么痛快答应转学,还哭。”
温烆:“?”
温夏虹:“你和那小子分手了?”
温烆:“……………………”
“没有,妈你别乱说。我俩就没在一起。”
这是实话,如今他对骆祈应该还处于追求阶段,少年人莽撞而赤诚,只会笨拙地把心掏给人看,却惹得人家不胜其烦,温烆一直以为骆祈是朵高岭之花,后来才明白,他那是心里装着别人。
偏偏温夏虹是个溺爱孩子没底线的母亲,一般家长听说儿子喜欢男生,轻则棒打鸳鸯,重则断绝关系,温女士却愿意助力自家崽每一个梦想,亲自去找“亲家”
示好。恰好骆祈的伯父也在丝路工作,认为这是巴结大领导的机会。
结果就是,温烆虽然得偿所愿,但骆祈总怀着被以势压人的委屈,对他冷暴力好几年,连碰温烆一下也不情不愿,好像施舍。
面对冷冰冰的男朋友,上辈子年少的温烆不知所措,好像怎么做都不对,终于分手后,他仍以为是自己太糟糕,才不配被人喜欢,自闭了好些年。
直到碰上对他一见钟情的张惟适。
老张那会儿三十一岁,意气风发,堂堂一个青年企业家,却很舍得扔下面子去穷追猛打,像一团明烈炙热的火,屡败屡战,到底烤化了温烆心头的坚冰。
后来,两人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老张也没让他后悔。
“挺好的,强扭的瓜不甜。”
温夏虹劝,“别想骆祈了。”
“没。”
温烆说。
他在想另一个老男人。
张惟适的老家就在宁城,现在距离他退学还有整整一年……这意味着,他有时间去改变老张的命运。
何况,他得跟在老妈身边才能保护她。
这辈子,他要老妈免受无妄之灾,要老□□健康康,同他白头到老,他要竭尽全力守护好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
“妈,帮我转去宁城五中吧。”
。
一周后,宁城。
跟海城那种繁华大都市不同,宁城的豪车并不多见,当欧陆驶入五中校园时,教学楼里探出好几排小脑袋看热闹。
车子停稳,下来一对母子。
女人穿着时髦的职业套装,梳着干练的短发,那少年高挑修长,虽然至上而下看不清脸,可他立在初秋的阳光里,白皮肤都反着光,黑发浓密柔软,踩着灿金的落叶,站在香槟色宾利旁,简直像漫画场景。
“哇——”
“好帅——”
教导主任扬起脑袋吼:“你们哪个班的?!上课铃响了听不见,在这儿起哄?”
楼上探出的小脑袋齐刷刷缩回去。
“不好意思啊,哈哈,”
教导主任李后熊尴尬地笑笑,“咱们学校治学严谨,平时不这样……我先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
“谢谢老师。”
“麻烦您了。”
母子俩同时说。
李后熊乐呵呵的:“应该的。”
宁城这两年招商引资,丝路这样的国际品牌到这里建厂,解决了不少本地的就业问题,上边给教育局打招呼,要好好安顿他们的子女入学,温女士是大领导,本以为她儿子一定会选择最好的宁大附中,没想到竟然挑中了五中。
所以他们提出先熟悉环境,再自行选择班级时,校方也一口答应。
李主任边走边介绍:“这是咱们五中的光荣榜,这一面是历届考上清北的优秀毕业生,我们的升学率……”
“嗡嗡。”
口袋里手机贴着大腿振动两声,前方教导主任正和温夏虹介绍,跟在后边的温烆悄悄摸出手机,划开。
7:42:
骆祈:他们说你转学了,你让他们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