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一早,看着周序穿着西装从主卧出来,俞非又开始魂不守舍,时隔多年,她终于发现,也终于肯大方同自己承认,从小到大,她是真的馋周序,馋得不得了。
“喔……又穿西装啊?”
她站在厕所门口,一边用棉柔巾轻轻擦蘸脸上的水一边故作轻松的问。
“嗯,”
周序笑笑,走到穿衣镜前整理衣袖,“昨晚跟你说过了啊,今天要去机关找领导,还记得的吧?”
他故意在最后一句话上加了重音。
“哦……什么时候说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俞非神色自若,若是放在从前,周序必然是会信的,可是现在……
他便走到她身前,揽过她腰俯下身去吻她,她刚刷完牙,嘴里还留有淡淡的薄荷牙膏的味道……很好吃,他一尝就上瘾。
一吻作罢,他抵着她额,低声问她:“现在想起来了吗?”
“还……没。”
他便又附身去吻她……
如此吻了几个来回,时间已经不太够,周序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俞非。而后,两人隔了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一前一后出门上班去了。
这是第一次,他们清醒着接吻。
后来,情势便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但凡见面,总会吻很久,他们在车里吻,在树荫下吻,在家附近的长梯上吻,在锅巴面前吻,在厨房里吻,在院子里吻……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接吻这件事可做。
尽管两人自认吻得很隐蔽,但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最先发现撞破两人恋情的人是俞池。
自去年6月,俞池大学毕业,留在蓉城进了建行,平日里除了国庆、春节这样的小长假,她几乎不怎么回雾山。
今次少杰哥生病,周文丽和俞非给她打了视频电话,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她也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周文丽心里难受,也不好说什么——尽管大学四年,俞池已经将她的冷漠性子展露无疑,周文丽仍是难以习惯,无数个夜晚,她或是拉着俞非,或是拉着罗卫民,不停的诉说自己的悔意与歉疚,尤其俞池上大一那一年,周文丽隔三差五就会把这句话重复一遍:“早知道,那时候再苦再累也该把她一起带走的,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啷个就把她一个小奶娃儿留下了嘛?!现在她这个样子,哎……报应啊,报应!”
渐渐,周文丽便不再对俞池抱任何期望——只要她健康快乐就行。
在健康快乐这方面,俞池倒是不负所望,工作后,她的日子越发潇洒,度假的地点已经从国内变成国外,新马泰也去,日韩也去,最近似乎还打算着要去土耳其……无数次,俞非点开俞池的微信朋友圈,见她头向下方的签名栏赫然写着四个字:及时行乐。
嗯,她倒是知行合一。
却不知这周五为何突然回了家。
下班后赶了高铁回到雾山,又从雾山北站打了个滴滴回长兴街。
本来雾山北站离长兴街很近,无论是打车还是坐城铁,几个站就到,可惜雾山北站的地形实在是过分的复杂了,俞池绕了半天都没找到滴滴司机停车的位置,骂骂咧咧取消了滴滴,重新打上出租车时已经快9点,要知道蓉城到雾山的高铁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可是俞池光是在雾山北站打车就花了半个小时……
闹了这么一出,心情总归是不太好的,到小区下车时,俞池还绷着一张脸开心不起来,谁知拉着行李箱进了小区,却见自家单元楼附近的林荫道里,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
到底是谁家的小夫妻这么不注意场合?
俞池忽地来了兴致,便躲在树后观察了起来,却是这俩人的身影,越看越熟悉,男的个子很高,身材也壮,穿的黑色西装,女的身材娇瘦,长发及腰,穿着棕色风衣……这不是她家姐姐和邻居哥哥吗?
咿呀!这俩人!可算被她逮了个正着。
俞池便拿出手机录了个视频,一分钟的视频录完,这两人还在亲,俞池又举起手机,打开闪光灯拍了张照。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我说……两位注意点影响嘛!”
俞非转头,看见是俞池,心中的愤怒赫然被一阵说不上来的羞耻心取代,同时也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啷个看得到这样的好戏呢?”
“……”
进了家门,周序和俞非还是觉得尴尬,俞池倒是笑得乐乐呵呵,脸上再无一丝怒气。
即是看过了非姐和序哥的湿吻现场,她也就捎带手的原谅了雾山北站,并暗自下决心,这次回蓉城就买辆车——车钱嘛,自然是找俞建成要。买了车,接下来再回雾山,就是开车往返了。
见俞池突然回了家,周文丽高兴得不得了,“幺儿咋突然就回来啦,也不说一声,吃饭没得?”
“吃过了。”
俞池说着,又问:“舅舅他们呢?”
“回东郊去了,尖儿上午透析了完了,回去看看文文和你嫂嫂还有舅妈,周日再过来。”
“那我晚上住哪里呢?”
“你们房间儿空起的撒,你睡就是。”
“算了……那个房间就留给舅舅和少杰哥了。”
俞池说着,转头看着沙发一侧的俞非和周序,“诶,两位,我这两天住你们家得不得行哦?”
俞非皱着眉,想骂俞池搞什么死出,周序却先开了口,“可以啊,你跟你姐睡就行。”
“好的,姐夫。”
周文丽东瞧瞧西瞧瞧,眼看着俞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周序又在用力憋笑,加上这两天看这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立刻便懂了,懂了又想假装不懂,便开口管束俞池,“嘿,你在乱说些啥子,你周序哥啷个就……变成你姐夫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