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结束已经很晚了,奚楉和景若榆送走了宾客,和景仲安一起回了家。
韩璇在订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提前走了,临走前看了奚楉一眼,像是有什么话想要交代,但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奚楉明白,她们俩之间原本自然而然的那种亲昵状态,再也回不去了,她做不到对韩璇完全释怀,更不可能再把她当成妈妈一样对待。
景仲安多喝了几杯,下车的时候脚步有点踉跄,景若榆和奚楉一边一个扶着他进了客厅。
景仲安靠在沙上,神色有点沮丧,好半天才道“唉,我也没想到,最后结果会是你们俩在一起,西辞他总而言之,若榆,你这一次是亏欠了西辞,以后不要再和他针锋相对了,有什么冲突你让一让。”
景若榆神情自若地道“我知道,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小楉,”
景仲安又看向奚楉,“以后你们俩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彼此要好好照顾对方,叔叔等着你早日学成归来。”
奚楉点了点头“景叔叔,我会的。”
“好了,我得上去休息了,”
景仲安站了起来,一边往楼梯上走一边往门口看了看,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今天要什么时候才回来这是真忙还是不想回家呢”
奚楉心中一阵酸涩。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多了酒的关系,景仲安的背稍稍有点佝偻,鬓角上的几根白很是显眼。
景仲安这念叨的,是韩璇吧景若榆和景西辞两兄弟因她而起的争执,会给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蒙上怎么样的阴影呢
只是这一次,她无心也无力来帮夫妻俩解开心结了。
送走了景仲安,客厅里就剩下景若榆和奚楉了,景若榆过完大年夜就要出,奚楉则因为签证的事情要晚几天,这两天两人需要商量的事情很多,包括在国外的住宿、学习以及行程的安排。
景若榆就职的大学和菲斯理工在同一城市,不过一个东头、一个西头,住宿的公寓景若榆挑了好几个,都不是太满意,最后都列了出来,让奚楉做决定。
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两人一起上楼,在门口道了晚安。
“你还好吗”
景若榆凝视着她,担心地问。
“还好,”
奚楉扯了扯嘴角,“我今天做好了他掀桌子的准备,现在看来他的情绪还挺稳定的,知道不值得为了我闹笑话。”
“我也做好了他揍我一顿的准备,”
景若榆轻叹了一声,“可能是他终于成熟了吧,这样也好,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对他以后的事业和人生裨益良多。”
奚楉有些怅然。
肆意张扬的景西辞的确有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有时候却也有种痛快淋漓的感觉,而今天的景西辞,明明已经愤怒得快要爆炸了,却在最后关头用尽全力收敛,该肆意张扬的人变得隐忍不,说好听点是成熟,说难听的又何尝不是可怜呢
停住。
不能再想景西辞了。
景西辞的一切,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无论是成熟还是可怜,以后都会有别的女人关心。
她立刻收敛了心神,把自己的注意力扯了回来“若榆哥,谢谢你这次帮我。”
“我们俩还客气啥”
景若榆开玩笑道,“您要真想谢我,就早点接受我,别总是说把我当哥哥,这样很伤人,知道吗”
奚楉有点不安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好了,我逗你的,”
景若榆笑了,“哪能这么容易就移情别恋的,我知道,慢慢来,我不着急,考古的人,别的没有,耐心有的是。”
回了房间,奚楉靠在门背上出了一会儿神。
十一点多了,早就到了她睡觉的时间,可是今天她却毫无睡意,索性打开行李箱整理起东西来。
这几天她忙着采购,已经把一些必备品都买好了,衣服随身带几件就好,那边的伙食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她备了一些榨菜和小吃准备带过去。
像个小仓鼠似的忙碌了半天,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她也终于开始打起了哈欠。
正要去洗澡睡觉,手机响了。
奚楉一看,是景西辞的手机号码。
她的心脏突突漏跳了两拍,定定地看着手机在桌子上嗡鸣震动了很久,手机停了。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铃声执着地想着,仿佛不等到接听不罢休,奚楉定了定神,终于接通了电话。
“小楉吗”
程慕天的声音无奈地响起,“拜托,你过来看看西辞,他喝醉了,抱着根柱子不肯撒手,非得让你过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