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一边用注射剂吸取抗生素一边回答。
“我觉得是的,炉甘石洗剂准备了吗?”
伊万诺维奇再一次细致的查看了一下后问道。
“已经让厨房里去准备了。”
安娜从门口回过头来说,她刚刚已经让走廊处等候的女仆去准备了。
陶丽坐在床前,半抱着孩子,她的小尼古拉很怕打针,这会儿还发着高热,却必须得挨上那么一下,她听着达西的话语抓住孩子的小手,伊万诺维奇抓着孩子的小脚,打针的时候不出所料尼古拉猛地挣扎了起来,即使迷迷糊糊的也一直在喊疼。
陶丽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她不能,她只能忍着,咬着自己的嘴唇,手上温柔的安抚着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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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没事的,宝贝,就一下子,我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塔尼雅和格里沙都想你快快好起来呢,别怕,宝贝,我就在这儿……”
这些话并不能减少尼古拉的疼痛,孩子还小,怕疼的特制改过了一切,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安娜担忧地看着这一切,她的思绪飘到了谢廖沙那儿,如果换做是谢廖沙她表现得绝不会比陶丽好,也许更糟糕。
奥勃朗斯基不敢伸手,他怕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了小男孩儿,他无措的,又焦急的站在一旁,白皙的脸因为焦急变得通红,他甚至还留了点儿鼻涕自己却没有发现。
“卡列宁夫人,您先出去吧,这病有传染性。”
安娜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好的,不过天亮后让我来替一会儿吧。”
她没有固执的要求留下来,现在这儿总共就四个大人,孩子有三个,一个生病了,还有两个需要照顾,他们可不能一下子全都病倒,陶丽那儿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说服她休息的,只能自己保存好能量。
“您得考虑清楚,如果您没有得过猩红热的话最好别太接近这里。”
伊万诺维奇皱了皱眉毛,他是一位医生,不会愿意看到健康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
安娜不确定自己得没得过猩红热,从奥勃朗斯基和陶丽的反应看,她估计是没有,她迟疑了一下决定换一种模糊的说法,“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坚定的说:“我的帮助能有好的效果,毕竟人手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充足。”
伊万诺维奇挑了挑眉毛,他看了一会儿对方,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
“但您得记得保护好自己,洗手什么都得勤快儿些。”
“我会的。”
安娜点头保证道。
这一整个晚上简直就是灾难,尼古拉的高烧反反复复,这孩子一直在说呓语,挣扎的时候像一头小牛犊,奥勃朗斯基一直瞪着他充血的眼睛看着,不时地帮把手,这个大个子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兔子,尽量放轻手脚。
达西和伊万诺维奇都是医生,这样熬一通宵并没有什么,但是最后奥勃朗斯基却不行了,他今天上了一天班,又惊又累,还在马车上颠簸了好久,到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仿佛一戳就能倒下去。
陶丽让丈夫去休息一下,尼古拉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出的疹子更多了,在那漂亮的小脸上有点吓人,奥勃朗斯基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出去的,一到大床上就栽了下去,连打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娜接替了奥勃朗斯基的位置,孩子们还在睡,他们也累坏了,昨晚安娜出去的时候,塔尼雅抱着弟弟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仆人们都在厨房里忙碌,倒没有人注意到,安娜拧眉给孩子们拿了厚实的棉被,怜惜的亲吻了他们的眉心,她就靠在沙发上,守着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