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弘皙看着眼前的刺客,眼神中已然是一片冰冷,心底不知为何升腾起了怒火,甚至觉得就算暴露了自己会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在这时,太子府的侍卫们鱼贯而出,将刺客团团围住,最终这名内衣里绣着“雍王府”
字样的刺客还是被生擒了,只可惜押送到康熙面前的时候,他一边大叫着“王爷万岁”
一边服毒自尽了。
这等拙劣的把戏让康熙气得把桌案上的奏折全都摔到了地上,看来自己这些儿子们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了,栽赃嫁祸成这种样子,他们有多迫不及待啊!
不提康熙这边盛怒,各位阿哥轮番进宫表明自己和此事无关,单说弘皙这边,贾政的伤口在小腹上,看上去凶险可是幸好没有触及要害,太医诊断后又是包扎伤口又是外敷内用的药留下不少,之后匆匆回宫向皇上说明情况去了。
太子胤礽也跟着太医进宫面圣了,贾政是成年男子,又伤在了小腹,福晋侧福晋这群女眷当然不能过来探视,只是派了身边的太监过来传话,赏赐了些东西,弘皙却是谁劝也不走的一直留在贾政身边,非要等他清醒才肯离开。
贾政醒来的时候是半夜,身体慢慢有了知觉,贾政便觉得小腹上火辣辣的疼,左臂也沉甸甸的,微微动了动,这才发觉原来弘皙趴在自己的左臂上睡着了,他这一动惊醒了弘皙,见贾政醒了,弘皙迷蒙的眼里立刻有了分精神。
“怎么样?伤口疼不疼?太医过来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
弘皙关心的问道。
“我这是在哪儿?”
贾政看着陌生的环境问道。
“这是太子府,你糊涂了不成?”
弘皙伸手摸了摸贾政的额头,见他并没有发热这才放心。
“我要回贾府。”
这件事恐怕现在早就传回了贾府,还不知道府上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弘皙一听这话眼神一黯,眼底深处滑过一丝寒冷,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现在已经是子时了还怎么回去?你先再睡一下,明儿一早就给你备车送你回去。”
贾政听了这才点头,不久便沉沉的睡了去。
弘皙却是睡意全无的盯着已经熟睡的贾政,刚刚太医包扎的时候他都看到了,太医虽然说不碍事,但是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看起来分外渗人,之后那里一定会留下难看的伤疤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该厌恶的丑陋伤疤,却让他觉得浑身燥热呢?
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弘皙瞪着大大的眼睛,心底泛起了模糊的摸不着边际的欲望,和从前的,似乎不大一样。
夜长难寐最易胡思乱想,弘皙不由得又开始想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男人那样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他就不怕死吗?
他看得出来,这男人当真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可是普通人遇到这种场面都会吓得拔不动腿吧,就算能动弹,也都是像在洛阳时候那些人一样在自己扬鞭子的时候四散而逃了,他现在不过是自己的侍读,就算自己真出了事,皇玛法最多迁怒于他斥责一顿,大不了就是罢官,毕竟谁也不能把护驾的责任强加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到后来,弘皙开始钻牛角尖的想,如果是自己和贾珠同时被刺客威胁,贾政他会选择救哪一个呢?
贾政养伤除夕迎岁
第二天一早,弘皙吩咐了人准备好马车待贾政一醒就送他回贾府,而后进宫求见康熙。昨天他看到小腹鲜血淋漓的贾政什么都忘了,胡思乱想了一晚上也冷静了下来,到现在宫里也没传出什么消息,阿玛进宫回来后一脸疲惫没有说什么,他不由得有些忐忑了。
他知道皇玛法如今最忌惮的就是叔叔们对皇位的争夺和各自的朋党,这一次主使者究竟是谁有嫌疑的还能跑出那几位不成?这个答案,明眼人都清楚,而且,受伤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还是旁人,皇玛法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绝不会相同的!
如果现在重伤之人是自己,那么皇玛法虽不会发雷霆之怒处置自己的叔叔,最起码会从主使之人的朋党中抓一个人出来以儆效尤,可是现在重伤之人是贾政。
坐在轿子里,弘皙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恐怕这次的事最好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最坏的,恐怕贾政不但不会受到嘉奖,反而会受到连累。
要知道很多时候,护主有功和办事不利只有一线之隔!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弘皙眼底的无奈慢慢转化为坚定,他绝不能让贾政受到牵累!
康熙听到弘皙求见,脸上不禁流露了丝为难,他这个孙子的脾气他十分了解,如果这次是旁人受伤,他这孙子能撇撇嘴说“救了爷是他的福气”
已经算是好的了,可是这个贾政却十分合弘皙的脾气,只怕弘皙这个节骨眼来见自己,多半是替贾政求封赏的。
这封赏,他是不准备给这个贾政,现在康熙对他可是不满了,原本是看在这贾政对弘皙有些影响的份上才破例提拔他最弘皙的侍读,可是这侍读上任没多少日子,弘皙不见懂事多少,却连小命差点儿搭上,这与他的初衷不符。
心里想好对弘皙的答复,康熙这才传他觐见,然而出乎康熙意料的是,弘皙并没有替贾政讨一个封赏。
“皇玛法,弘皙想入箭亭习武。”
康熙一听微愣之后随即面上有了些笑意,箭亭是大清皇族的习武之地,皇室子弟但凡年满六岁都可以进入箭亭习武,贝子以上爵位或世袭嫡子皆单独配有教习师傅,自己现如今的孙子中,只有弘皙一个年龄到了却不肯去习武的,他为此也头痛的很,却没想到如今弘皙却主动提出来了。
想必是这次的遇刺事件让他有了警醒,大清一向尚武,如今弘皙在学问上没长本事,可是对武却有了兴趣,康熙心中大悦,让太监传大内二等侍卫扎德觐见。
“皇玛法,弘皙可要出类拔萃的勇士做教习师傅,您可不要挑一个软柿子来糊弄!”
弘皙对扎德这个名字十分陌生,听到康熙让太监召他觐见,知道康熙必是想要这人做自己的教习师傅,因此连忙开口道。
“晳儿,这个扎德可是月前宫中布库之戏中的胜者。”
康熙闻言一笑。
弘皙听后这才欢喜的不言语了,此时扎德已经到了养心殿外,康熙先是让扎德叩见了皇长孙,而后让弘皙先行退下,又跟扎德说了些教导弘皙的要紧话后,这才让扎德离开。
所有人都走后,康熙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让李德全传口谕到贾府,赐贾政宫中的一套粉彩什锦杯。
此时贾政已经被弘皙安排的人送回了贾府,贾母王夫人等已经得到了贾政受伤的消息,可是此时为贾政换药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后,连贾母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就更别提王夫人一干人等了。
“老祖宗放宽心,儿子的伤太医已经看过了,是无碍的。”
贾政正劝慰着贾母,此时李德全带着口谕和赏赐的物品已经到了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