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在此,那边林纤点头招呼后,并未一径离去,而是也站在栏杆前,饶有兴致地与晞婵攀谈起来。
她瞧了眼藏匿在荷叶下的金鱼,笑道:“晞婵姑娘真是好兴致。”
晞婵淡然一笑,扔进水里一些鱼食,方擦干净双手,转头看向端庄温婉的林纤,倦懒道:“晌午刚过,有什么的好兴致,这才出来一会儿,便又困倦起来了。”
这些时日她跟林纤没怎么说过话,不刻意避着,但遇着了,能三两句打发了话题便三两句给打发了。她不是觉不出林纤住在这里的目的,还有陆夫人的针锋相对。
她被李覃喊去阁楼,不消多时,陆锦绣便会差人来喊李覃,以病相称,唤他去正房。林纤自是也提前在正房侍奉左右了。
这些倒好说,李覃是个硬脾气的,事不过三,第三次来喊,他是如何也不肯再去了。
“那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林纤笑意盈盈地道,转而四下羞看了看,突然上前两步,挽住晞婵的胳膊,悄声道:“好妹妹,我是有个好消息定要告诉你一声的,我这人你也知道,平日不爱张扬,但此事就算暂且不与外人说,你我同住李府,情谊非常,不告诉你,姐姐我心里实在不平。”
晞婵只笑了笑,没有应声。
这会儿不成想困意真的上来,已经懒得再同她虚伪挂着姐妹情谊,又不好无故落了对方面子,便耐着性子听她说,只当是打发时间。
“夫人已答应我与君侯的婚事了。”
似是见晞婵没有异动,她深深一笑,补充了句。
“君侯也同意了。”
晞婵一怔,随即不以为意道:“他与你说的?”
“就在今早,”
林纤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盯紧了晞婵脸上的神情,似是羞涩,小声道,“我也觉得很是突然呢。君侯临走前去了我院中,说起婚事,又亲带着我去拜见了李伯父陆夫人,匆匆就把婚期给定了。”
话罢,她叹气道:“虽说聘礼什么的君侯说早就备好了,但如此着急,我还没有一丝准备,好妹妹,你是不知我当时脸有多红,还被夫人给调笑了呢。”
晞婵默然看着荷花池,并未急着想其他的,仍旧一如往常地笑道:“是吗?那就恭喜姐姐了。”
林纤凝目,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不见晞婵惊慌难过?
莫非是她不信?
也是,她最近与君侯情感正浓,私下不定已经许定过终生,但此事,还真不是她说假。
林纤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昂首领着两个仆妇走了。
婉娘注意到那两名仆妇,再一联想方才林纤那话,心上乱如一团麻,急道:“女郎,要不去问问正房里的人?”
晞婵安静了几个呼吸,忽地转步,不紧不慢地走回西堂。
她的声音怅然若失,却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不必了,她说的应是不假。”
从李覃失约开始,她便心里一直隐约不安着,而今忽听林纤这么说,且来的路上,婉娘不曾留意,她却是注意到过,年轻力壮的仆从都在从库房里抬出箱子。
似是也觉新鲜,他们议论声不小,笑称那是君侯下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