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令本来霁月的男人冷了脸。
周染宁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齐蕴勾起她下巴,语调不明地问:“你没打算做我的太子妃?”
又是一个避无可避的话题,周染宁咬了咬唇,“没有。”
室内的温度一降再降,连月色都不那么温柔了。
齐蕴呵呵笑了,“那晚的事,你当如何向我解释?”
面对男人克制的火气,周染宁想起齐小乖上次怒的场景,挺凶的,想必清醒后更凶,可她不想给他编织一个幻境,最后梦醒了,心碎了。
“殿下,我是无根之人,无法在哪里落地生根,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弟弟妹妹,以及助你重掌乾坤,你懂吗?”
齐蕴唇畔的冷笑越浓郁,“不懂。”
周染宁深吸口气,“即便你日后做了君王,我也不会做你的妃子,我会离开京城,四海为家。”
这便是她的真心话?
这是他要的答案吗? 齐蕴胸口燃了一团火,紧紧捏着她的下巴,“你是不是无根之人,稍后再谈,我问的是,那晚你意欲献身,作何解释?”
周染宁知道自己过分了,心里底气,没有回答。
齐蕴面庞偏于柔和,此刻却冷峻异常,收起温润,迸出一种属于狩猎者的气息,“要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周染宁蹙眉。
齐蕴慢慢靠近她,“你逼自己把我当作齐小乖,说服自己,与我亲近,等同于与他亲近,把身子给我,等同于给了他!”
“你们是同一个人!”
“你还在掩饰!”
齐蕴声线越冷冽,“周染宁,你对我诚实些!”
周染宁摇头,“不是,不是的……”
齐蕴甩开她下巴,站起身,“你走吧。”
事态忽然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展,周染宁心慌不已,伸手抱住他,“殿下,不是这样的!”
齐蕴抿唇背对她,他们之间的矛盾根本没有解决,而让他猝不及防的是,他们之间的鸿沟除了齐小乖,还有她欲离去的意念。
她早已存了离开的心思,还来招惹他,是觉得他气量大吗?
得不到男人的响应,周染宁跨下床,绕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道:“殿下别撵我走。”
齐蕴被她气的牙痒痒,“是我要撵你走,还是你自己想走?!”
周染宁哑声道:“我嫁过人。”
“那又怎样?”
齐蕴低眸看她,“谁说皇帝不能娶再醮之妇?”
“我嫁的人是6绪!”
周染宁渐渐情绪激动,“即便殿下能容我,皇后娘娘能容我吗?朝臣能容我吗?世人能容我吗?”
齐蕴扣住她肩膀,“那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你且告诉我,你愿不愿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太子妃,做大雍下一任皇后!”
“我不愿意。”
齐蕴定定看着她,手指僵住,连带着心闷疼闷疼的,“你可知道,我偷偷喜欢你十个年头?”
周染宁脑子嗡一声,秀眉紧紧皱起,齐蕴喜欢她十载……
齐蕴松开她,背过身,“我的十年,在你心里不值一文,你走吧。”
说完,拉开了门。
他们这一夜不欢而散。
周染宁没走,却近不得齐蕴的身,每日站在窗前,看着齐蕴来回奔波,看着穆方简的旧部6续现身,看着初具规模的兵力。
她想要参与,却被齐蕴拒之门外。
齐蕴的意思很明显,与对待肖柯一样,送她出局。
可她还是没走,就站在窗前,看着冬春交替,冰河融化。
蓦然回,已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总兵府前堂。 元时磊坐在太师椅上,听完探子的报信,眯起双眼,看向缓缓走进来的元澜。
周遭气压极低,酝酿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口舌之争。
待元澜走进来,元时磊摆摆手,侍卫们包围了目标。
元澜瞥了一眼,笑道:“这是为哪般?”
元时磊冷声道:“你少装蒜。”
元澜捏着帕子娇笑,“爹爹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
那嘻笑的模样,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