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嫫杵着拐杖,神情严厉地道“蛊后,你休要肆意妄为,我伦山规矩,乃是祖制,不是你轻易可以改动的。”
显然,这些人已知道知道了伦山蛊后,要带走裴郁的事。
伦山蛊后神情冷漠,目光凝视着这群前来拦路的“祖制谁的祖制”
大阿嫫砰地一下,拐杖狠狠往地上杵了一下“当然是第一任蛊后,这是她老人家定下的规矩,蛊后生为她之后,妄改她的规矩,你”
伦山蛊后目若寒冰,赫然出声,打断大阿嫫的话“第一任蛊后,是谁的祖宗”
“当然是你们的祖宗,她老人家定下男人为贱的规则,你为后人,不但不维护,如今竟还想将裴郁带出伦山,蛊后,你想做什么”
伦山蛊后上前一步,通身气势突兀大开,脸上的半张银色狐狸面具,莫名的,透出丝让人胆寒的银光。
“你们质问我想做什么,我还想部你们你们是想做什么。老祖宗这条规矩,可曾包括我石家男儿”
“两百年前,我石家男儿,是否也是住在这里,不说两百年前,就说三十年前,可曾有石家儿郎住在这里。我石家男儿不过断层四代,规矩就被你们改了,敢私下作贱我石家儿郎”
规矩有没有被这群人改掉,伦山蛊后不清楚。但她却认为,做一个母亲,不管孩子性别为何,都不会去作贱自己的孩子。
以前,石氏一脉的男儿,在伦山地位必是与别家不同,就算地位较底,不比女儿家重要,但也决不可能让他过这种清寒日子。或是让石氏儿郎也与其他人家一样,那伦山,到底是谁的伦山
“你们是不是很有优越感。“
伦山蛊后的声音,冷得仿佛地窖里的冰,让在场所有人,心底忽生不好的感觉。
话一问出,人群中,几个老妇的眼睛忽生闪烁,连跟前杵着拐杖的大阿嫫眼里也生出些异样。
看着她们心虚的神情,伦山蛊后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
以前这规矩怕是对石家的男孩约束不大,真正约束的,是这些人
伦山蛊眼底生起火花,冷睨着这些前来拦路的老妇,疾声道“我不是阿姐,也不是阿妈,更不是你们握在手中的棍子。在我这里,你们没有任何质疑的资格。我能听你们的话去百濮,那是因为,我要给我阿嬷和阿妈报仇,不是因为我忌惮你们,也不是因为给你们面子。”
“蛊后,你这话过了”
大阿嫫急喘气“我们一心为伦山,不想蛊后却如此看待我们。”
伦山蛊后“为伦山好,所以我石家一脉人丁凋零据我所知,百年前,我石家也是有好些人的,这才百年呢,为何我们这一脉就剩下阿月和阿郁两兄妹。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还被你们做贱。你们看这样如何,我也是为你们好,所以,你们每一族就都留两个人吧,其它多出来的人,我就劳累一一番,帮你们都杀了吧。”
伦山蛊后想起这些心里就极不舒服。
阿爹说过,她一出生,身体就不好,这并不是为阿妈没保护她。而是族中老阿嫫们认为,已经有了阿姐这个继承人了,她这个小闺女有没有都一样,在阿妈生她之时,接生的阿嫫没太当会事,导致她在娘胎里憋了气,先天不足。
那时候,她阿嬷还在世呢
大阿嫫看着存步不让,甚至提到杀人的伦山蛊后,眉头紧蹙“蛊后,你这是想要亲手覆灭伦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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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山蛊后凝视着大阿嫫,没有一丝避讳地道“大阿嫫还真是知我心意,我是有这想法。”
大阿嫫“好,好,真是救了一条白眼狼。可别忘了,你能活下来,是因为我们上任蛊后换了血给你”
伦山蛊后“白眼狠区区依我蛊后为生的老妇,竟反骂主子是白眼狼,汲家老妇,这就是你所谓的规矩。”
“阿姐换血给我,关你一个奴仆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质疑主人的决定,主人家的事容得你指手画脚。”
伦山蛊后毫不留情,没给这大阿嫫留一分脸面,她眼睛轻轻一阖。
用内力,传出一道声音“从今日,我族裴郁改名石郁,若有人敢质疑不服,逐出伦山。”
内力催动的声音,仿佛天雷般,回荡整个伦山,同时砸进伦山住民们的心里。
大阿嫫“蛊后你,你”
伦山蛊后掀眸,似乎已彻底失去了耐心。她素手轻轻一抬,一只剔透的蛊虫,从她袖中飞射而出,喝得一下攀附到了大阿嫫的额头。
刚一攀附上去,这蛊虫就在她额头上咬了一道口子,然后顺着口子,钻进了大阿嫫的身体里。
“汲氏恶妇,不服蛊后一脉管辖,欲挑衅蛊后权威,赐病蛊一只,废其养蛊之术。”
冷酷的话出口,伦山蛊后看着神情大变的大阿嫫,道“我是看在你们与我石氏一脉共存伦山这么多年的份上,才一直不愿意太过与你们计较,可我的忍让,似乎让你们觉得我很好欺负。你们若是还想插手我石家的事,那就全部给我滚出伦山。当然,你们若觉得伦山是你们地盘,那我就带着阿月与石郁回百濮。我想百濮的守山一脉和阿萨族,很愿意石氏搬回百濮。”
“行了,我还有事要做。你们无能,掌控着伦山却不思为两任被害死的蛊后报仇,可做为她们的后人,我却是不能不报仇的。你们自己好好商量一下,是你们搬出伦山,还是我石氏搬出伦山。对了,还有禁地。禁地埋葬着我石低先祖,搬的时候,是会连禁地也一起搬的。你们若阻拦,我们会放出禁地里的东西。禁地里的东西若出来,你们可别说什么我不念旧情。”
伦山蛊后一连串的动作,打得一群来拦阻她带石郁出山的人措手不及,还没从大阿嫫被废的事中回过神,又听到提到禁地里的东西。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起了微妙的变化。
离得稍远一些的妇人,有几个甚至因心底害怕,趁人没注意到,偷偷跑掉了。
病蛊入体,一身蛊术被废的大阿嫫,听到伦山蛊后的话,强忍身体不适。
她撑着身旁的人“蛊后真要与伦山分道扬镳”
伦山蛊后轻笑“这不是你们逼的吗”
大阿嫫眼孔骤缩“阿月,阿月你,你是我们伦山的希望,是我们伦山的继承人,石竹月夺权,你,你倒是说句话啊。只,只要你话,我们定会维护你。”
阿月被点名,看了一眼与伦山蛊后对峙的的人,然后笑盈盈地挽上伦山蛊后的手臂,道“阿嫫,我需要你维护什么。她是我小姨,是我石家最后一长辈,我家,没有什么权利可以让小姨夺的,再说了,我是晚辈,长辈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至于你,我觉得阿娘和小姨说的很对”
阿月笑容一收,目光冷冷淡淡,再无先前的俏皮“不过是我蛊后一脉的待从,何时,侍从可以管主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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