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在胡婶那儿,胡婶在后面慢慢走呢……哎呀!小姐!您还管什么菜呀!您知道吗?城南叶家的大少爷回来了!”
“什么?谁?”
“城南叶家!您的好姐妹靳大奶奶的夫君,叶大少爷,回来了!”
“胡说八道!”
严恬皱眉看向小珠,“叶锦贤都死了一个月了,出殡当我还去吊唁了。怎么大白的还诈尸不成?”
“什么诈尸!是借尸还魂!”
小珠此话一出,严家小院立刻一静,众人都停下手头上的活儿转头看她。
“借尸还魂?”
秦主恩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一听此话当即凑了过来,“竟有这等事?”
严愉一见他凑了过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赶紧也跟着上前,站到他跟严恬中间。
“借尸还魂?”
严恬惊讶看向小珠,“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小珠见严恬问她,立即兴致高涨,忙清了清嗓子讲起刚刚从集市中听来的鲜事。
原来这洛州城里有户姓叶的富贵人家,家境殷实,早年祖上出过做官之人。如今到了这一辈儿子嗣凋败,只得了一个独子名唤叶锦贤。
叶大少爷从小自是被百般疼爱,长到一十八岁便早早娶了本靳教谕家的小姐靳氏为妻。
这靳氏出身书香门第,生得如花似玉,与严恬性情相投,是交好多年的闺中密友。
叶、靳两家这门亲事也算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今年年初两人完婚时,严恬还特意赶去为靳氏添妆,喝了二人的喜酒。
只是世事难料,好好的日子还没过上一年,叶大少爷于上个月却突然得了急病暴毙而亡。叶大奶奶好好的青春少妇就这样成了寡妇。
小珠说的正是这已经死了一个月的叶大少爷叶锦贤。
今日寅时还没亮,叶家大门突然被人拍得山响,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粗糙汉子跪在门口嚎啕大哭,口中喊着“爹娘媳妇儿我回来了”
。
“小姐,您不知道。”
小珠讲起这事兴奋得满脸通红,“那个‘叶锦贤’长得可比‘旧的’差太多了!我听集市卖茶的刘婆子说,那‘的’又短又粗,大手大脚,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做惯粗活儿的。
“面相也不咋。皮色黝黑,生了一双小老鼠眼睛,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子。可奇就奇在那行为作派却和叶锦贤生前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叶家二老原也不相信什么‘借尸还魂’,起初还以为是哪来的骗子知道他们家刚死了儿子来此行骗。
“可哪知那人不仅行为举止与叶锦贤一样,从小到大的习惯经历也样样说得清楚明白。
“更绝的是,这人看着是个粗人,可竟也和叶锦贤一样识文断字。那叶大少爷读书虽然一般,但学了这么多年,肚子里的学问决不是一个粗汉装便能装出来了的。
“叶家二老从寅时一直盘问到辰时,整整四个时辰,那人竟对答如流,没有一丝破绽。若不是借尸还魂,哪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能说得如此明白?老两口这才彻底信服,抱着那人又哭又笑简直疯魔了。叶老夫人还险些没哭背过气去。
“据那‘叶锦贤’说,他是一个月前在几百里外的一个荒野破庙中醒过来的。自己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究竟是谁。
“只是记得自己死时,耳边传来父母妻子的哭声。然后眼前就突然一亮,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道白光引着他往前走。而耳边哭声渐弱,心里也舒畅起来。
“后来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却并不觉得累,突然就觉得有人在他背后猛推一把,他似跌了一跤,再睁眼时就现自己变成个粗汉模样,独自躺在荒山野岭的破庙里。
“他说他也不知道这粗汉究竟为何大冬独自躺在破庙里,更不知道自己为何醒来就变成了这个粗汉。反正为了回家,当时身无分文的叶大少爷是凭着记忆一路要着饭回来的。”
小珠的话音一落,严家小院儿的下人们立刻便议论纷纷。
“阿弥陀佛!竟真有这样的事?”
厨娘最先念起佛来,“这可是老爷赐下的大的福报呀。”
“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