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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色渐浓，却突然吹来一阵狂风。继而天色骤变，不多时下起小雨。我的身子突然发动了，芸香唤来早就备好的稳婆，又让人去给太子报信。

有芸香和太子安排的医女盯着，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直到听见孩子的哭叫声，我才松了口气。

“恭喜侧妃娘娘，产下一个小皇孙！”

恭贺声不断，我只觉得好累，浑身没了力气，连眼皮也支撑不住，只想睡过去。

阖眼前我仿佛看见芸香惊恐的表情，“娘娘流了好多血！”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我看见了阿母。

“阿母，我好想你。我一点也不想入宫，不想做什么太子妃。阿母，带我一起走吧。”

我拉住阿母的手，泣不成声。

阿母心疼地抚摸我的额头，“好。”

阿母牵着我的手离开，亦步亦趋间，耳边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沅沅……沅沅……”

我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是傅君濯。

我的脚步渐渐犹豫，阿母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你喜欢他。”

我点点头，可是喜欢他太累了，宫里的日子太苦了。

我感觉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沅沅，你不要我难到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睁开眼时，我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红着眼的傅君濯。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神中看见慌乱。

我产后大出血，险些丧命。虽最后转危为安，但身子亏空的厉害，往后的年内都不会有身孕了。

太医为我开了方子，叮嘱我千万要好好养身子。

傅君濯眼神中充斥着狠戾，为我接生的所有人被带到院子里。

芸香留下照看我，她眼眶湿湿的，“娘娘诞下小皇孙后突然流了好多血，太医们弃力抢救也无用，说是娘娘没了求生的意志，殿下发了好大的火。”

她吸了吸鼻子，“好在殿下急中生智抱来小殿下，娘娘听到孩子的哭声果然醒过来了。”

我歪过头，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芸香悄声为我解释，“奴婢按娘娘的叮嘱，与医女时刻盯着接生的人，不知为何还是让她们得了手。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娘娘！”

我摇摇头，示意芸香不要自责。太子给的医女岂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想来孟昭华安插的人也颇有手段，那人顾及医女在不好对孩子下手，才只害到了我身上。

若非如此，恐怕我与孩子都要双双丧命。

外头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是仆妇们的哭嚎声。不过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大约是让拖到外头处置了。

傅君濯是一个人进来的，我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他眼神有些闪躲。

“是谁要害我？”

问这句话时我很平静，不知不觉间我也习惯了这些权谋诡谲。

“那婆子交代说是上次小厨房的事牵连到了她儿子，因此怀恨在心，才对你下了狠手。”

这仆妇的说辞的确有据可查，但未必是真正的事实。她没有交代出背后的人，但他心中早已有答案。

这件事，只能查到这里。

傅君濯握住我的手，“沅沅，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我别过脸默不吭声，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流至鬓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