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捧着画坐在江国公府的马车上,心中十分感慨。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果然不一样,马车都这样华贵,坐在里面也不觉得颠簸。
她捧着盒子,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十分困倦,靠在旁边打起盹来。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忽然狠狠晃了一下,沈绵手一松,怀里的盒子摔了出去,画轴掉在外面,被马蹄踏坏了。
沈绵恍然,抱歉道,“世子爷,我没有拿稳盒子,抱歉。”
江星列有些气闷,面色稍冷,他受母亲静国公夫人之托,今日特地驾着空马车,请一张观音图回来。为这张图,国公夫人已经等了两个月,而且给青云寺捐了不少香油钱。
江星列没有说什么,马车颠簸并不是她的错,他也不能苛责一个小女子,于是道,“不碍事,我先送你回去。”
沈绵低头,拿着破了的画坐上马车,马车又骨碌碌的走起来。
沈绵打开那张画轴,不由得“咦”
了一声,这是这是她那会儿才画完的,一般送给世家夫人的画不都是老师画的吗,怎么会是她的手笔,墨迹都没有干透呢。
沈绵扶着额头,心想,这老和尚真是靠不住啊。这一年来,她每个月都要画上一两张图,难不成送出去的都是她画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卷起窗户的帘子,小声对江星列说,“江世子,这画要不然我给您赔一幅。”
江星列闻言,道,“这画不是闻空大师画的吗?”
沈绵解释道,“我我家里有师父以前的画作,与这幅是一样的,还有送子观音图,两幅赔给您吧,师父他,我怕他知道我弄坏了画,他要跟我生气的。”
沈绵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生怕自己说谎被发现,要是让别人知道师父的画是她这个学生画的,恐怕要坏青云寺的名声。
沈绵这一点大概是像她父亲,江星列一看就知道这女孩在说谎。随后明白了大概,这佛像恐怕是出自她手。
闻空大师确实是有些不靠谱的样子,江星列只想有一幅画向母亲交代,想了想说,“你拿一幅一样的给我,送子观音图我从你那里买过来如何?”
“不用不用,送给您就好。”
沈绵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江星列看着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你知道我母亲从青云寺求来这幅画,捐了多少香油钱吗?”
沈绵摇摇头,她又不管这些事情。
江星列估计她是除了作画什么都不知道的,于是说,“一千两,等了两个月。”
沈绵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江星列道,“我给你一半,那幅送子观音图给我,我不跟其他人说。”
沈绵想,一半就是五百两。这个数字对沈绵来说简直太多了,她皱着眉头想要拒绝,但是她又想,给姐姐当嫁妆吧。反正爹娘和老师都不知道,平江侯府门第那么高,应该多给姐姐准备些嫁妆的。
“好。”
沈绵答应下来,重新坐好。
解决了这个问题,江星列也省得再去一回青云寺,于是也放心了。
马车行到沈家的巷子口,沈绵从马车上跳下来,“世子稍等,我回去拿画。”
说罢,她提着裙摆直接跑回去了,丝毫不顾什么淑女样子。
管家看见沈绵,道,“二娘子回来了,跑什么呢?”
“是张伯啊,我有些事情。”
她跑到自己的小书房,打开大箱子,里面是一卷一卷的画,已经装裱好了。
她拿出两幅,看过之后,就抱着往外面跑。
江星列没等多久,就看见她捧着画轴跑了出来。沈绵把画递给江星列,边喘气边说,“您看一下。”
江星列翻身下马,看过之后,递给她一叠银票,“多谢沈娘子。”
沈绵拿过银票,摆摆手说,“江世子喜欢就好,慢走。”
说罢,沈绵朝他行了一礼,便跳着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