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蕲眼底的寒意扩散,直至面上盖了冰霜。
“别生气嘛。”
长谷川皮笑肉不笑,“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了,不是吗?”
方蕲斩钉截铁地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成为盟友。”
“不是盟友,只能做敌人?”
“是的。”
方蕲直截了当地回答,战栗的指尖在掌心画上符咒,脚重重地一踱地,强打起精神,“要么战,要不死,呵,你千里迢迢地过来,也不至于来找我嘘寒问暖。”
长谷川哼了一声,不再心平气和,“我的计划,成也是你,败也是你,小方蕲,为了杜绝将来意料之外的发生,我只好把你打残废,让你提前退休了。”
一阵怪异吹旋的风突起,呜咽在两人周围。
“来吧,拼尽全力反抗吧,浪费人生的五秒做徒劳的挣扎。”
长谷川右手微曲,高高举起,左手抓着右手的关节,筋肉虬结。
方蕲紧忙咬破手指,飞快画下几个潦草的咒语,迅速错身。
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长谷川感觉体内有什么能量在逝去,他的掌纹焕然一新,是方蕲原先从一只实验体身上夺来的大烂命此时正强嫁在长谷川身上。
方蕲气喘如牛,垂眸看着自己手腕内侧崩散的缚咒一角。
疲惫感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眼皮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啪啪。”
方蕲猛拍两下巴掌,疼痛让他清醒,他趁机朝着长谷川颈部天柱穴击去,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尖刺。
这一掌,可是赌上方蕲可攻破的全部筹码。
长谷川怒目瞠瞠,一手护住后颈,尖刺穿透他的掌心,他惊恐莫名地瞪着杀气腾腾的方蕲,血腥味刺鼻难闻。
然而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方蕲难以置信的表情,与恣意狂笑的长谷川。
长谷川的一只手凌厉地抓向方蕲的胸膛,就差一点,便能抓爆方蕲的心脏。
千惊万险地退开,方蕲的脸色惨白,嘴唇的血色也一并褪尽。
“你是……”
方蕲只感觉喉头发紧,一种五雷轰顶的糟糕感,“你是……”
他目眦俱裂,血丝拉满整个眼眶。
长谷川摊开手,第一次展示他的手掌,掌心上全是疤痕,像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掩盖着其真实的掌纹,或许……他真正要掩藏的,是他没有掌纹的事实。
“忘了告诉你,我也是个炼命师,还是个拥有千年道行的炼命师!”
长谷川狞笑。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他便一直在劝说方蕲,只要活得够久,可以学到的本事会更多。
但是!
“炼命师和血族,怎么可能!吸血鬼的牙冠毒素根本感染不了炼命师……”
说到此,方蕲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无论他如何争论,事实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