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之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余墨条和砚台的轻微摩擦声。
不知过了多久,宫尚角打破了沉默,将一个小瓷瓶推到了上官浅面前。
他的神情冷漠严峻,没有了方才的温和:“喝下去。”
没有任何铺垫和解释,也没有给人丝毫商量的余地,这是近乎命令的语气。
上官浅乖巧地什么都没问,抓起瓶子便一饮而尽。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上官浅觉得就像是谁在用什么东西一层一层地裹住她的脑子,意识随之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无锋那个暗无天日的训练营。
寸头断眉的寒鸦柒站在她面前,让她喝下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汁……
上官浅垂下了头,眼神呆滞无光。
眼前的宫尚角和寒鸦柒的身体逐渐合而为一……
“说,你是无锋吗?”
试言
“我不是。”
这样的训练,上官浅在无锋做过无数次。
即便脑袋像被无数绷带缠绕,但她还能尚且保留一丝意识。
她很清楚自己所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宫尚角面色森冷,带着狐疑和探究,审视着上官浅呆滞木然的面庞。
“那你是谁?”
“我是孤山派遗孤。”
“证明。”
上官浅眸光低垂,动作缓慢地将及腰的长发拢至一侧,又解下腰带,半脱了外衫,垂头给宫尚角看自己的后颈。
烛光跳跃,宫尚角分明看到了她脖颈上,独属于孤山派的印记。
“那你又怎么成了上官家的女儿?”
他仍是将信将疑。
上官浅罗衫半褪,披散的黑发衬得她唇红齿白,宛如话本里惑人的狐妖,只有不聚焦的瞳孔表明她仍旧神识不清明。
“无锋灭了孤山派满门,我爹将我藏在密室里,我才逃过一劫……”
“那年你在路边救了我,我便萌生出进入宫门,寻求庇护的想法……”
“上官家不愿意将女儿嫁进宫门,我便顶替了她的身份,成为上官浅,进入了宫门。”
红唇一张一合,滴水不漏的说辞从上官浅口中娓娓道来。
宫尚角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眸,捏住她的下巴,与她拉近了一些距离:“那你,千方百计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上官浅轻轻地眨了眨眼,吐气如兰:“我想……和宫二先生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