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从树洞里拽出一卷书画,一边打开丝袋,一边懒洋洋地说道:“正常嘛,别说他们喜爱美人,我每次看到风眠洲,也是要多看几眼的,谁人不爱俏。”
秋玉秀目瞪口呆地见她打开丝带,取出一卷绿檀木装订的古画,惊道:“明歌,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明歌弯眼指了指被她扒拉开的树洞:“这里呀。”
秋玉秀见树洞外面的枯叶和树藤都被她扒拉开,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月明歌,这也能让她找到?
“什么画呀?”
秋玉秀兴冲冲地凑过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前朝张春水的真迹《夜居小深山》,明歌,这是真迹!只这一幅。”
明歌将画作卷起来,塞进丝袋里,笑道:“我知道呀,我又不爱画,我回去送给风眠洲吧,换明珠。”
秋玉秀嘤嘤嘤起来:“眠洲哥哥最爱画作,看到这幅画估计会疯掉吧,估计会给你好多好多的明珠,你财了明歌!我嫡长兄也喜欢画作,他屋内挂的就是《夜居小深山》的临摹图。”
明歌闻言眯眼,秋慕白喜欢《夜居小深山》?
这画作其实深得她意,画的是夜宿深山的荒凉之作,有一种迎面扑来的孤寂感,正好迎合了一些人的心境。
秋慕白应当是一个极度自负且自傲的人,所以才有这种睥睨天下的心境,觉得天底下皆是平庸之辈,唯有他站在众山之巅,有一种高处不胜寒之感。
明歌垂眼,将装着画作的丝袋背在身上,拍了拍袋子,笑吟吟道:“走吧,继续看看,没准能找到不少的宝贝呢。”
“不好不好,我要与你分开找,我感觉我的好运气都被你吸走了。”
秋玉秀皱着鼻子,可恶,她这一路走来,拆了百两福袋,但是明歌一出手就是张春水的真迹画作耶?还是她嫡长兄的心头好。
“那你沿着这些地灯走,别乱跑,有事就大声喊我。”
明歌摘了一朵木芙蓉花,尝了一片花瓣,弯眼笑道,“你喊谢景焕也可以,他定然不会让你这样的贵女出事的。”
秋玉秀俏脸通红,作势要来打她,然后冷哼着独自走了。
“记住,沿着地灯走呀,不然我不好找你。”
“知道啦。”
明歌见她身影消失在树影深处,眼底的笑容消散,听着隐匿在假山后面的呼吸声,脚尖轻点,迎面朝着假山走去。
这几人跟了她和秋玉秀一路,现在秋玉秀离开,这几人没有任何动静,想必是冲着她来的,也是,秋玉秀是晋国公府的县主,今日秋慕白也在,就算借给谢家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对秋玉秀下手。
谢氏不像南阳郡李氏那么蠢。
唯有她,出身不显,来历不明,又跟谢氏结下了仇怨,就算在谢氏出事,也只会被人茶余饭后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明歌唇角勾起一丝甜甜的笑容,直接朝着假山区走去,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她从进入兰园的第一眼就知晓,这整座兰园就是一座大型的阵法,假山湖泊区正是阵法核心所在,既凶险又暗藏玄机。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见识一下中洲的风浪。
湖心亭小筑上,风眠洲垂眼喝下第三杯清茶,视线落在湖对面的园子里,神游太虚。
“师弟,师弟。”
秋慕白唤了两声,见他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笑道,“你是在担心月娘子吗?玉秀与她在一起,谢氏人不敢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