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之间,一个办事老辣,尽显沉稳。
一个毛燥,似乎一点就炸。
沈清恶语相向的本事从一开始他就领教过了。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莫让你不喜之人看了笑话,”
他主动退步。
可沈清并不应允,一把甩开陆景行牵着她的手,“我不去,你也别碰我。”
她很生气,生气到伸出食指直指陆景行,面目可憎出言警告。
陆景行见她如此举动,眯着眸子看着她许久,饶是他教养在好,在能忍,也忍不了自己新婚妻子指着自己鼻子骂。
陆景行气场骇人,正当沈清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时,他忍住了,仅仅是伸出宽厚的大掌将她伸出来的手包裹进掌心,而后嗓音低沉且隐忍道,“这是第一次,若下次再拿食指指着我,要受惩罚。”
他语气低沉,沈清却听出了隐忍警告的味道,陆景行话语落地时,她明显感到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一丝疼痛。
他不仅用语言警告自己,还有行动。
两人一起牵手下去时,沈风临明显有一丝错愕,他怎也想不到的是沈清如此刚烈的性子竟然会在短时间内,对陆景行做出改变,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行情刚烈,不轻易服输的沈清吗?
他宁愿相信不是,唯有这样才能安慰自己。
徐涵开车,沈清与陆景行分别坐在后座,她抽了抽手,轻而易举就抽了出来,伸手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满手的汗,陆景行掌心太过温暖,温暖到才这么短的功夫就让她的手中开始冒虚汗。
看着她的举动,他轻佻眉,嫌弃自己?有洁癖?一个连自来水都喝的人还在乎这个?
“无论如何,他是你父亲,场面功夫要走,我不想让人说我陆景行没家教,当然,这次没征求你的意见错在我,下次我注意,所以……你是否应该为你刚刚的举动道歉?”
陆景行何其人?他素来游弋于豪门世家中,与总统阁下朝夕相处,论口才,除了总统阁下能与他一较高下还有谁能与之媲美?,想知晓沈清与沈风临的关系是否真如传闻那般不好,于是乎一番试探,轻易得出结果。
而后沈清怒目圆睁瞪着他,不想与她关系恶化,于是他有意和好,想软化掉她身上的尖刺,先是摆明立场,而后道歉,在然后指出沈清的过错。
此时的她,若不道歉会显得小肚鸡肠,徐涵在场,他可以作证,若道歉,就是原谅了陆景行今日的所作所为,还包括去沈家这事儿。
“若说精于算计,只怕没人能赢的了你陆景行,”
沈清给出中肯评价。
“我算计谁也不会算计我太太,”
他似是不认同她的话语,给出反驳。
“是吗?”
她轻嘲反问。
“若说想要一个好的家庭氛围也算精于算计的话,那我承认,”
见沈清不屑冷嘲,他继而开口道。
他想要的,不过是能跟沈清过好这个小家庭而已,若这也算算计的话,那么他承认。
陆景行这人,太过精明、而且手段高超,对于沈清,知晓她周身布满尖刺,不能与之敌对,于是采用婉转迂回的方法对待她,万事他先低头,在引导她走进这场婚姻。
虽过程漫长,但他愿意享受。
回门
沈南风今日奉命来接他们时,心中想的是沈清会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但让他惊愕的是,沈清面色阴沉上楼,陆景行跟上去,再度下来二人似是很和谐似的牵手而来,沈清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但陆景行确如沐春风。
他感到了危机,以为沈清会厌恶这场婚姻。
沈清确实是厌恶这场婚姻,他低估的是陆景行的手段。
陆景行这人,善用各种手段,他知晓沈清性情刚烈,便采用婉转迂回的手段平息她对自己的怒火,任何事情自己先低头,不跟她硬碰硬。
到沈家时,沈临风与唐晚候在门口,见她下车,赶紧迈步过来挽着她白皙的手,“你父亲一早就候着了。”
“是我们姗姗来迟了,”
还不待沈清回应,陆景行在一侧不动声色将她的手从唐晚手中解救出来,而后牵着她跟在沈风临后面进了屋子,唐晚与沈风临在前,沈清与陆景行在中间,沈南风与提着礼品的徐涵在后,紧随其后的沈南风明显看见沈清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来,而后似是若无其事的在自己衣服上摩擦两下,见此,他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很高兴,为何?只因,沈清与陆景行不好,他才能好。沈家聚会,沈清素来不喜言语,沈家家长沈风临格外注重家庭氛围,规定每周五家宴,需全员到席,她屡次违背沈风临意愿之后,被出言警告,而后换成每周五管家秦用准点候着她下班,因此,章宜没少跟他对着干。
而今日的家宴,大多是陆景行与沈风临在夸夸其谈,她只是面无表情做在一处,并未有太多言语,直至后来唐晚浅声询问,“婚后生活可还好?”
闻言,她低垂的眸子如只慵懒的猫儿似的抬起来,望着唐晚的眸色有一丝丝轻嗤,“如你所想。”
简短的四个字将她推上了恶毒后母的位置,唐晚想,今日陆景行在,她的性子怎样都会收挒些,实则是她自己想多了。
陆景行在与不在,对她而言,根本就无任何影响。原本攀谈的三个男人听闻她冷淡的语气,纷纷止了言语,朝她望过来,却不料她并未理会,只是起身上了二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