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怔愣地看着眼底下的酒,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低声答应。
“嗯”
由于要赶路,第二天众人皆起了个大早,披星戴月地收拾行装出门。
观长河特地给他们重新换了几匹好马,个个膘肥体壮,正容光焕地在台阶下甩尾巴,透出一股金钱的味道。
观亭月抚摸着她那匹温顺而壮健的坐骑,耳边蓦地听见一阵鸟雀扑腾翅膀的声响,她目光定定地看向高墙之外,似乎别有心事。
“怎么”
燕山走上前来,顺着视线瞥了一眼,“哪里不对吗”
“没什么。”
她说完,又想了想,还是开口,“近来总看见信鸽飞过”
“战乱结束后,因为不用担心沿途遇上两军交锋出现意外,养鸽子的人变多了。”
他牵起马,不甚在意,“在西北时,也常用这玩意儿带书信。”
观亭月模棱两可地颔,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趁早市还没开,观长河带着家丁,白上青带着捕快,一路声势浩大地将他们送出了嘉定城十里外。
兄妹俩五六年未见,只相处了半月不到就又要面临分别。
况且他而今已在蜀中成家立业,往后恐怕很难有什么机会与子妹们长久的聚在一处了。
怪道古人常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
眼见着再往前走就要进山,观亭月终于劝道“哥,就送到这儿吧。”
他犹自不舍地上前,给自己这个小妹妹整理衣襟。
“哥有些生意要忙,暂时走不开。你先往凤阳去,等我这边得空了立马来寻你。”
她点点头“好。”
“对了,有个事儿我还忘了告诉你”
观长河顺手又朝她手里塞了几张银票,“你四哥人就在京城。我和他战前战后一直有联系。”
观亭月攥着票子闻之一愣“四哥”
“原是想接他来巴蜀的,可老四那个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无奈地笑了笑,“长途跋涉我怕他吃不消,因此只每年寄些银钱过去。”
“正好,此番你要找钥匙,顺便也代我去京城看看他,他应该在城郊的庄子上养身体。”
这倒是个出乎她意料的线索,观亭月自然责无旁贷。
“好,我一定去。”
观长河叹了口气,将她一缕散挽到耳后去,只觉得有操不完的心,“姑娘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奶奶我已经派人去接了,你一个人在外面顾着自己便是,不必担心家里。”
她仍旧听话的应了“好。”
“还有啊”
他一探头凑到她脸颊边,神神秘秘地用手遮住嘴,“早点找个像你哥一样的好男人把自己嫁了。”
“我瞧着,这姓燕的就挺不错,你们俩昨晚是不是还在小亭子里聊天来着你请人家喝酒,却跑去我家厨房偷荔枝”
话还没说完,观亭月不露声色地一脚踩在他鞋面上,后者当即绽出个十分便秘的表情。
“快滚吧,哥。嫂子还等着你回家解决我侄儿念书的事儿呢,好走,不送。”
观长河颤抖着手“你这个目无尊长的”
观亭月对他的无能狂怒置若罔闻,视线径自拐到旁边的白上青身上,礼貌的颔点头“白大人。”
年轻的状元郎冲她疏朗地一笑,“观姑娘抱歉,此前听到你们交谈,大致也猜出来一些。瞧着你们既不曾避讳在下,应当是不介意的。”
他说完行了个大礼,“想不到姑娘竟是名门之后,功勋卓绝不让须眉,上青着实钦佩。”
“唉,什么名门不名门的。”
她不太吃得消这些缛节,“卓绝不敢当,只是幸未辱先人遗命罢了。”
白上青直起身来,“路上若有需要官府出面帮忙的地方,可修书信于我。”
他眨了下眼,“也没准儿,山水有相逢,咱们还能再见呢。”
观亭月返回车队旁,燕山看着一瘸一拐下山的观长河,奇道“你哥和你说什么了”
她连头都懒得回“说他上辈子可能是个长舌妇。”
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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