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混混躲在颜料罐堆里,他们几乎用罐子把自己埋起来。哪怕发现有人进来,两人依旧大气不敢出,只是继续注视着某个方向——
那是靠近窗户的位置。
窗户下方,乱糟糟铺了几张野营床垫。床垫上面沾满可疑的污渍,附近还扔着几只脏兮兮的安全套。
最中央的那张床垫上,直挺挺躺着一个年轻人。
那人很安静,他面朝窗户,后脑勺对着众人,像是在欣赏窗外的阳光。孙庆辉高声“喂”
了几嗓子,那人一动不动。
“别过去。”
见孙警官要上前,橙脑袋赶忙拉住了他,“别、别过去,鹏哥真不对劲,我们这些兄弟都不敢过去……你们、你们小心着点啊!”
钟成说果断冲孙警官比了个手势,没等孙庆辉开口,他率先一步上前。
起初,躺着的人没有半点反应。可是等钟成说踏入那人两米之内,那人突然全身一震,诈尸似的坐起来。
他扭过头,看向钟成说。
等看清那张脸,殷刃一阵头大。完蛋,今天他们必不可能准点下班了。
那人眉眼、鼻子和嘴巴,都是“印”
在脸皮上的。
它们精细生动,却缺乏凹凸,全处于同一个平面,宛如包了人脸海报的球。尤其当那人眨起眼来,只见线条变化,丝毫不见眼皮起伏,有种恐怖谷似的违和感。
殷刃总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千年前,匠人们给小孩做木偶玩具,人头木球上细细描画五官,似乎也是这副模样。
“哈哈……”
那位“鹏哥”
僵硬地转向钟成说,主动开了口。他声音嘶哑,笑意里带着近乎绝望的哭腔。
钟成说下意识警惕起来,压低重心:“什么?”
“哈哈,贱货……”
鹏哥提高声音,摇摇晃晃爬起身。他伸出双手,一双画出来似的眼睛牢牢锁住面前人。
“……哈哈,贱货,来了还想回去?”
鹏哥两眼充血,又哭又笑地朝前挪。
“哈哈,贱货,来了还想回去?”
“哈哈,贱货,来了还想回去?”
“……来了还想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钟:?你再骂
小殷:草啊,又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