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表现出一副惊弓之鸟态连连点头道:“我,我当然有遗憾啊,我,我才二十一岁还没活够呢,如果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留下这条命,我是乐意效劳的。”
“那就把你刚才在将军山的话收回去,如实交代你的接头人是谁,下一次接头的时间地点。”
虽完败收场,冢本仍抱有残存希望。
雅子却不这样认为。她搞地工多年,熟谙联络接头的成本和风险,事不过三是最基本的底线,没有第四次。但她与冢本有所不同之处在于,既然欲策反收服秋枫,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变节者,而是具有坚强意志的合作者,所以他必须通过审讯刑讯这一关,直面身体摧残和死亡的威胁,这样的人方不仅仅具有策反的价值,用起来更让人放心且具有更广阔的利用空间。
她在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透过双面镜看秋枫如何地装无辜、装疯卖傻,至少目前还令她满意,但对他能否通过最后一关则不大有信心。
在秋枫极力分辨自己并非在将军山与人接头、只是一名慕名游览将军山风光的重庆学生后,冢本不得已使出了杀手锏,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逼到他身前,在他俊俏的脸上比划着威胁说,再若一味抵赖不如实交代就花了他的一张脸。
俊美之人尤爱自己的一张脸,比之生命看得更为珍贵。这一招,是雅子向冢本建议的,皆为至美之人她感同身受,同时也是对秋枫的一项心理测试考验。
果然秋枫一边摇摆着脑袋连连躲闪一边惊骇地哭喊起来:“不要啊,你让我交代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你若破了我的相,还不如干脆一枪打死我得了。”
冢本将刀尖略略扎进秋枫的面颊沁出一粒血珠,看得这边的雅子心中无由地一疼,在秋枫崩溃般的嚎啕大哭声中,她推开审讯室的门,从幕后走向前台登堂亮相。
“戏演得真好啊!”
大哭中的秋枫身体一震,缓缓回过头来看着蓦然现身的雅子,一副颓丧之态跃然布满泪水的脸上。
“原来是你呀,怪不得呢!”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雅子坐到冢本身边,一脸的讥诮。
秋枫叹一声道:“没有。你知道的,我的使命在将军山就已经终结了。”
摇摇头的雅子表示不相信:“就没有后续的了?”
秋枫同样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可我想问你的是,你是怎么跟来了的?这事在重庆乃至整个世界包括我在内也就局限于四个人,即便你们在军*情*局安插了卧底也绝不可能听到哪怕一点点风声。”
“傻瓜,是你本人亲自透露给我的。”
雅子的回答令秋枫错愕不已。“胡说!”
“不错,曾克凡可谓算无遗策,部署周密,却仍留了个百密一疏的空子。”
雅子颇得意地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什么?”
秋枫的反应近乎条件反射,不相信啊。
“三天,你没有出现在我的人的视线中,军*情*局,你的寓所,而你的车偶尔出现,却非你本人在开。我们去了你父母那儿,人去屋空。不知到底是曾克凡安排的还是你本人所为,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漏洞吗?”
“看来是我老大低估了你。”
秋枫无奈一笑,间接自认,是不欲雅子产生自己或已将她欲策反自己一事已知会曾克凡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