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若是你想去,那便去吧,为师只能恭祝你好运!”
老者叹气转身,走进茅草小屋。
“师弟,你……你真的要去咸阳?”
两位师兄一下来了精神。
“嗯,非去不可,还请二位师兄帮我!”
方云点头。
“你要我们怎么帮你,此去咸阳,要走几百里山路,而且连盘缠都没有,还有,我们还要服侍和照顾师尊……”
黑脸师兄喃喃的说。
“你们不用送我,但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候我可以跟着商队去!“方云无奈的笑着说。
“那,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二师兄期期艾艾的说。
“帮我弄一束马尾毛,另外帮我买一匹上好的细布,还有黑漆丹朱,我要做一身像样的衣服!”
“就这些?”
两位师兄满脸惊讶。
“暂时就这些,不过衣服我要自己设计,另外我还要用师尊的炼丹炉用几天……”
“师弟什么时候学会了炼丹?”
“不是炼丹,是做一些唬人用的东西!”
“这些事简单,马尾找养马的乡民要一束就行了,黑漆丹朱大概也都能找到,细布可以去找人赊一匹,到时候师兄替你还钱就是,至于师傅的丹炉,你自己去和师傅说,我们怕挨打……”
“好吧,那二位师兄早些睡!”
方云打个哈欠站起来,摇摇摆摆的走进一间茅草屋,和衣躺在地上的草席上,拉过一床破旧的麻布被单盖上,很快入眠。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他便被人说话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出来,就看到昨日那小妇人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米面鸡蛋,正和黑脸大师兄说话。
看见方云出来,小妇人赶紧给他磕头。
“这是干什么?大石哥好些没有?”
方云赶紧把小妇人拉起来。
“大石半夜就醒过来了,喝了一碗粥,早上已经能够走路了!”
“卧槽,真是个猛人!”
方云忍不住爆出一句出口,赶紧说,“你赶紧回去让他躺下休息,千万别起来乱动,伤口至少需要好几天才能愈合,而且每天还得换药服药,算了,我跟你下去看看!”
方云也来不及洗脸漱口,顶着满头鸡窝样的乱发,揉着眼屎就走。
“小师傅不用急,先用些饭食再去,大石没有乱动,眼下正躺着休养呢!”
小妇人感激涕零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
方云松了口气,转身去洞口洗脸漱口,然后接过小妇人递过来的还是温热的面饼鸡蛋,就坐在一块石头上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半饱,然后背上背篓装好有些止血生肌的药材跟着下山。
小妇人年龄也不大,不到二十岁,但已经是两个娃的娘了,放在后世,简直不可想象。
如今的大秦,女孩子一般到了十三岁就可以许配人家,晚点儿十五岁肯定要出嫁,这并非陈规陋习,而是时代使然。
春秋至战国,人口就是衡量一个国家强盛的最大因素。
而大秦横扫六国,十年大战死去的青壮年不下百万,其他六国加起来更加恐怖,男少女多加上生存环境恶劣,于是不得不早婚早育。
虽然白云乡地处秦岭大山之中,但这里却是连通关中和汉中、巴、蜀三郡的交通要道,一条直通陈仓的栈道从这里穿过,南来北往的朝廷公文和驮马脚夫,都会经过这里。
穷是穷,但消息并不闭塞。
大秦几个月前征服齐国,秦王政登基称始皇帝,朝廷的公文和民间的商队络绎不绝,南北消息很快就会在乡里传开。
当然,这里毕竟只是路过,距离数十里外的故道县城,才更加热闹,不过想去一趟也不容易,来回得好几天,而且栈道狭窄难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这些栈道大部分都是用简陋的木石搭建在悬崖峭壁之上,连个扶手栏杆都没有,狭窄处仅仅只能一个人侧身而过,想歇口气都不行,一不小心打个喷嚏脚下一滑,就会坠落数十米甚至上百米深的悬崖,卒的尸骨全无,干净利落。
因此出门对于当地人来说,就和拼命差不多。
但穷困逼迫,许多山民又不得不常年行走在这条路上当脚夫,用命换钱,源源不断的将南北货物背出去驮进来。
来到小妇人家里,大石果然已经清醒过来。
看见方云进来,这个黑瘦的汉子忍不住挣扎着要爬起来磕头,但却被方云按在了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