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谈不上友善,也没多大恶意,却莫名的让阿攞尔打了个寒颤。
羽箭穿过解钰后背射进前胸,握着长枪的手松了松又倏地收紧,转身回扫慢了些许。
阿攞尔的弯刀划破了他的腰腹,长枪脱手掉落在地。
“老将军!”
许猛惊呼,举刀挡向阿攞尔向解钰斜劈过来的弯刀。弯刀猛地下压,许猛不敌,只得松开刀柄扑倒解钰,后背传来痛感。
阿攞尔的弯刀穿过许猛扎入地下。
地面传来震感,萧念慈喊道:“撤,阿攞尔,撤。”
阿攞尔拔出弯刀,对着后心刺入,见萧念慈翻身上了马,忙下令:“撤!”
延勒部骑兵在包围圈即将形成之际冲了过去,向北疾驰。
文钦率兵追击,邓为欲跟上,却听不远处传来哀号:“老将军。”
乱尸之中,重迭的身影令人泪目。
许猛趴在解钰身上,弯刀没入两人身体,只余刀柄在外。
邓为抖着手探向二人鼻下,趔趄了一下被人扶住。
阿攞尔!延勒部!邓为握上弯刀猛地拔出,眼中杀意毕露,戾声道:“回营!”
一望无际的黄沙中,延勒部骑兵突分几路。
文钦抬臂,示意全军停止追击。
与延勒部大小战役不下百次,对方屡次突进突退,狂追不舍只会落败而归。
加之再往里,地形未知,贸然进入怕是不妥,他权衡利弊后道:“撤。”
乌云蔽日,压的人沉重不已。
营帐内,并排放着的尸体盖着白布。
文钦站了许久。
十年前延勒部与燕崡关一战持续数年,死伤惨重,便是老将军定的乾坤,得了这些年的安宁。
对他而言,这位老将军亦是最亲的长辈。少时正值顽皮的年纪,每每闯了祸就会躲去将军府,父亲找去时,老将军总是护着他们。
如今,山一般的人就躺在这里。
邓为不再像周靖离开时那般哽咽,而是无比的冷静,站得笔直□□,无波无澜的说:“老将军战功赫赫,照礼制该送回京中厚葬。”
“派人去吧。”
文钦转过身看向外面,“燕崡关离不得将领,邓为,我们得守在这儿,替他们守住这里。”
送别解钰这日,晴空万里。延勒部没再攻城,也没就近骚扰,安静的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巍峨的宫殿内,顾景渊收到急报,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言语。
“皇上。”
苏河轻轻唤了声。
顾景渊静了须臾说:“叫太子过来。”
“是。”
苏河应声出去,刚至门槛就听顾景渊说:“算了,回来吧。”
苏河躬着身,垂首在桌案边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