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连拿三座城池后,看着地形图上的津城,解疏影和几人对视,邓为问道:“还攻吗?”
解疏影食指轻敲桌面,将目光放到地形图上,继而起身凝视沙盘,津城处于山坳上方,两侧地势渐低且狭窄,还有树木作为遮掩,“易守难攻,刑苏不会丢下此城,难。”
周靖蹙眉:“但这是个好机会,奚夏国正处争位之时,无暇应战,若此时不攻,等王位定下来,怕是更难。”
解疏影继续看着沙盘,指着王都的位置问:“你猜这里现下在议些什么?”
文钦上前望着这处,沉思片刻道:“王位给谁都一样,终究是王室的人,此刻估计商量着怎么防我们呢。”
文钦说对了,不只王都的议事堂,刑苏的帐内也正在商议此事,若是津城被拿下,整个奚夏岌岌可危,谁都不敢赌。
解疏影来到屋外,披上林祥递来的大氅,枯树乱枝,冷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似的,身后的周靖文钦也随之来到外面。
周靖说:“京中该下雪了吧。”
林祥望向远处,叹息道:“是啊,真想喝青楼的酒。”
解疏影抬头看看天,又转过身瞧瞧屋内的地形图,下了决定,“不打了,文钦拟书信回京。”
宫宴初见上
盛京,歆裕国国都,高耸的城墙上,一名男子头戴玉冠身穿褐色锦袍,腰带上绣着的祥云与衣袍上的金龙相得映辉,系在腰间的玉佩上雕刻的盘龙彰显其身份尊贵,大氅上纯白顺滑的狐貍毛领更是衬的此人英气风发。
这个虽已五十有余却依旧俊朗,不怒而威的人正是歆裕国国君顾景渊,在他身后跟着一群身穿暗红衣裳的大臣,貌似恭谨的站着,实则争先恐后的向城外窥去。
歆裕大军连收奚夏三城得胜归来。
尘土飞扬,万马同奔,十万大军整齐划一的紧随其后,气势之磅礴,震天动地。为首的解疏影身跨黑色战马,穿着银色铠甲戴着同色头盔,显得英姿勃发,正经起来倒有几分让人不敢直视。
顾景渊健步走下城墙,背手站在城门外,朝臣追随,垂手肃立于后。
行至城门不远处,解疏影与众将士下马行叩拜礼,齐声道:“参加皇上。”
顾景渊大笑着扶起解疏影,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臂膀。
一年未见,身躯更加威武健硕,整个人不知不觉间已有了肃杀之气。他亲切的说:“还是你父亲说的对,就该放你去闯,这一仗打的漂亮。说吧,想要哪家姑娘,朕这就给你赐婚。”
解疏影闻言怔了又怔,莫名头疼,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爹催催便也罢了,皇上这是凑的哪门子热闹?他怏怏的答道:“皇上,臣哪家姑娘都不要。”
顾景渊揽着解疏影的肩头往城内走去,继续劝着:“你确实老大不小了,如今业已立,该成家了。”
解疏影生无可恋的说:“臣不过才二十有二”
“别的男子像你这般大孩子都几岁了。”
顾景渊打断他,驻足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回头朕命苏河把画像给你送府上,先看看再说,先看看。”
解疏影拗不过只得一声不吭。
身后跟着的林祥等人憋笑憋的快坚持不住了,一个个低着头耸着肩。
顾景渊想起正事,回身道:“邓为率大军回营,其他人回府稍作歇息,晚间进宫参宴。”
复又揽上解疏影的肩,苦口婆心的说:“你父亲为这事可没少操心。”
解疏影不愿再提及此事,微不可查的避开些许,说:“皇上,臣这一身灰扑扑的,要不,容臣回去换身干净衣裳?”
顾景渊收回手,打量着解疏影,“确实挺脏的,去吧,你父亲年纪大了朕没让他随行,这会估计和你母亲正盼着呢。”
“是。”
解疏影拱手道,如释重负般的快步向家走去。
高墙大院的将军府门口,小厮丫鬟正兴高采烈的向街道的一侧看去,满头白发的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站在门口的台阶下。
“这次一定要给这小子说个亲事。”
解钰对身旁的穆芸说:“夫人你不知道,那蒋老头昨日又跟我炫耀他家孙子,着实恼人。”
“来了来了,少爷回来了。”
“老夫人,少爷回来了。”
解疏影见到解钰和穆芸疾步走来,向前跑上数步扶住他们,调侃道:“老爹跟皇上举荐我领兵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解钰横眉怒视,厉声道:“那能一样吗?我们解家世代为将,怎么的?难道把你当姑娘家一样娇生惯养在内宅。”
穆芸当和事佬,悄悄扯了下解钰的衣袖,温声说:“哎呀,成日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儿子盼回来,别吵吵。阿影累不累?伤好了没有?你爹爹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可吓坏了。”
解钰心想这老婆子瞎说什么大实话,脸上却有些许兜不住,反驳道:“哪有,也就一点点,行军打仗受伤是常事。”
却又忍不住关心道:“伤可好了?”
这个老爹明明就是很关心却还要端着架子,解疏影跟在解钰身后道:“好了,早就好了,第二日就活蹦乱跳的。”
“打你俩离京你娘亲就天天念叨,知你受伤更是吃不下睡不好。”
解钰侧身拍拍穆芸的手,“现在见着人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