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冬脸色不太好,将那份请柬收了起来。
楚来难得能在他脸上看到这副神情,毕竟被当面撬了墙角,任谁来都会不高兴,
可楚来并不是午夜,比起他的情绪,她更关心乌冬带回来的食物。
两人在桌前坐下,乌冬揭开托盘上的罩子。
那个精致的碗里装着一份还在冒热气的——清汤乌冬面。
没错,是在Q14下城区的小吃店随处可见的乌冬面。
即便眼前这份乌冬面无论是摆盘还是香气都显得十分上档次,也改变不了它只是一碗乌冬面的事实。
甚至因为上城区人追求食物本味的饮食习惯,这份乌冬面清汤寡水,看起来没有放除了盐以外的任何调味料——楚来暗中祈祷这里面至少放了盐。
楚来此刻已经摘下面具了,理智让她控制住了表情,随后回想起眼前这个少年的花名。
乌冬微笑:“你说你喜欢乌冬面,所以给我改名字为乌冬。这次上船前,我特意交代厨房招了个在Q14区以做乌冬面出名的厨师。”
楚来也笑,笑容里的悲愤只有她自己知道。
忙了一天想吃口好的,结果晚餐还成为了小情侣调情的一环。
没办法,她既然选择假扮午夜,做戏就要做全套,楚来握着筷子,吃了起来。
乌冬面入口,连盐味都尝不出,楚来食不知味,忽然听到乌冬在一旁开口。
“埃托勒觉得我在瞒着你,也是情有可原。我出身在Q14的下城区,之前觉得你高高在上,不会喜欢听穷孩子的故事,所以很少提到我的过去,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讲给你听。”
楚来自己就是在穷孩子堆里长大的,什么没听过,但这碗面实在是索然无味,能听点故事下饭也不错,她点点头。
乌冬道:“我的左手,是十岁在孤儿院时被做工的机器弄断的。那位院长先生对小男孩情有独钟,我刚到孤儿院的那天,他就动了留下我的心思。四肢不全的孩子最难被领养走,于是他在机器上动了点手脚。”
楚来的咀嚼停了一瞬。
倒不是因为同情或是愤慨——下城区强者欺负弱者的情况随时随地都在生,每个在其中长大的人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而是因为,她觉得乌冬口中这位恋童癖院长,有点熟悉。
乌冬对她安慰一笑:“放心,就在他准备对我下手的前一天晚上,有个孩子在他办公室里放了一把火。维护消防装置的钱年年被他贪污,救火队赶到的时候,现他被堵死在办公室里,没能逃出去。后来我们换了新的院长,在那之后,至少我身上没有再生更坏的事。”
乌冬从容地微笑着,像是对一切已经释然了,浑身上下散着肩负悲惨过去、坚强生活的倔强小白花气质。
而面前的女孩脸上却看不出多少惊讶。
楚来把嘴里的面咽下去,缓缓开口:“所以那位院长,就这样被一个小孩子给杀了?”
乌冬道:“只知道院长的确是因大火而死,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听说她在案当晚就逃走了,后来警督也没有深入调查这起案件。如果没有她,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今天,更别提遇到你。真希望她逃出去以后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他抬头,忽然意识到楚来在笑,她笑得很感动,却不像是在为他的情话和身世感动。
楚来道:“你说的这个人我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