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的意思是,这狗头金引发诡况需要诱发环境,这个诱发环境,应该就是磁场环境。”
吴二白用筷子点了点桌面。“我觉得这个推测是正确的,我的伙计当时偷偷潜进拉环家里,想要刮下一些狗头金的样品去化验,之后他对我说起,总觉得拉环家的古董柜上散着一股妖气,让人十分不舒服。现在想来,大概确实是磁力触发了狗头金里的物质。”
张起灵本来默不作声的听着,一边继续翻阅之前没看完的资料,此时突然‘啧’了一声,抬起头来,指着分析报告上的一行数字说:
“你们叫做狗头金的东西,不是天然矿物。自然界的金矿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含金量。”
吴邪一愣,把资料拉到自己面前,仔细核对了一遍,果真如此。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句让他寒毛直竖的结语,总觉得这种局面和这种矛盾,是似曾相识的。
“难道这些狗头金是人工提纯后重塑的?”
吴二白困惑的摸摸下巴。但吴邪摇头。
“不是,二叔,我想我似乎知道这狗头金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倘若真如我推测的一般,那么冒沙村里肯定已经陆续开始出现很多诡异的现象才对,为什么咱们从来没听那些迷信的亲戚们提起过?”
“也许是因为,那些诡异的事情,已经持续发生了很多年,而且并不严重。”
张起灵说,“所以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
吴二白皱眉想了一会,就叫来店里上菜的小姑娘,给她买了瓶汽水,问她知不知道村子里近几年的新传出来的怪谈。
“新的俺没听过,俺只听过老的。”
小姑娘叫小翠,今年16岁,好像在县里上到初中,后来他哥上大学,家里把能凑得钱都给了儿子,没钱供小翠上高中了。这孩子估计上学的时候是个好学是,讲故事的能力很出众,她所说的这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发生时,她正好6岁。
“俺哥跟俺讲过好多鬼故事,可是老么多都是十好几年前的故事了。几位老板,你们知不知道老吴家的宅子后面,有个漏风的土坯房,里面放了口黑亮亮的大棺材?”
吴邪心中一动,他当然知道吴家祠堂后面的老屋,棺材放在里面多久已是不可考,据说在有吴家祠堂之前,这间老屋就已经存在了。上一次,吴邪跟着老爸二叔三叔,为了迁祖坟的事回老家,结果迁祖坟的时候,竟然从墓穴的最底处挖出来一口无名棺。这棺材里其实并没有葬人,而那些狗头金,就是藏在了这口棺材的夹层中。三叔为了独吞老祖宗的私藏,还把这口假棺材,与祠堂后面老屋里的黑棺调换。可是这样一来,吴家祠堂后面应该已经没有棺材了才对。
“俺哥说,10几年前,吴家迁祖坟,挖出了老鼻子多的黄金,原来放在祠堂里的棺材,不知道是怎么的,也被人撬开了,棺材里的尸体特吓人,好像女鬼一样,后来,吴家的人把这具女尸葬进祖坟里去了,只留下来那口空了的黑棺放着没人管。几年之后,村里面有几个穷疯了的男人,看上那黑棺的材料是好木头,百年不朽呀,于是就趁着夜黑风高,扛了锄头想把这黑棺的棺木劈了卖钱,可是啊,他们刚一进茅草屋,就感觉到一股阴风刮过,田的方向不知谁吹了好几声长长的口哨声,那口哨声实在是太长了,一点都不像人憋一口气吹出来的,老么吓人。可是这几个人真是穷,何况都已经来了,哪有为几声口哨就逃跑的道理,于是几个人鼓足了胆子,一边骂街一边掀棺材盖——刚掀开就看到一具女尸,盈盈发着绿光,大张着嘴,双手呈爪状压在棺材板上。几个人当时就吓尿了,连棺材盖都不敢合上了,撒腿就跑。后来白天的时候再来看,那具女尸已经没影哩!棺材里的四壁还发潮冒着水,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行而过似的。还有一些金子似的东西挂在那里。一些人想把那金子似的东西刮下来,但是老人儿们都不让刮。”
小翠一边说自己一边发抖,她说得特别详细,也不知道其中细节是她自己加上去的,还是这个故事流传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具体。
“老人们都说,那些人看见的女尸,实际上就是老吴家葬进祖坟里的那一句。这句女尸,实际上是看守那些狗头金的妖怪,她对自己的钱财有执着,因此才会爬出墓里找她的财产。而老吴家动了她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小翠这话刚说完,小辫子就被一个黑黝黝的壮汉给死死抓住,大骂道,
“你个嘴上没把门的蠢货,什么胡话都说!”
吴二白皱了皱眉,看来是认识这壮汉,于是摆摆手,让他松开小翠。小翠立刻哭着跑了。
“孩子挺机灵的,别怪她。”
壮汉有点尴尬,“吴老板。我家女娃嘴臭,给您添堵心了,您别介意啊。”
吴邪爽快的把黄鹤楼的眼给大汉递过去,脸上赔笑。张起灵则沉默的缩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手指。
核对着小翠故事中的讯息,吴邪心中基本有了定数——形似金子却不是金子的的矿物;狗头金端部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其中爬出来使得孔隙;过于稳定的幻觉和棺材内壁上形似与金属的残留物——吴邪心中不禁感叹,闷油瓶的鼻子果然灵敏,即使失去了记忆,也仍本能似的在吴邪也没能注意到的细节中,与那些早已被他遗忘的经历产生共鸣。
三个人吃完饭已是傍晚,闷油瓶找老板包了几个糖醋鸡爪子带走,一脸麻木,没做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