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形领针光泽凛冷,那抹灰银撞入她眼底,谢仃微一恍神,就见他漫不经心地?落手示意,还没能反应,便被人?利落劈晕。
最后残留的意识,是那双从始至终望着她,疏寒沉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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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谢仃一阵头昏脑胀。
艰难地?撑起身,她打量起周遭环境。家具与布置太过熟悉,俨然是温珩昱在伦敦的私宅,她还留存那段居住时的记忆。
浴室水声淅沥,谢仃按住额角,冷静思考逃生成功的概率。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原本衣物都不见踪迹,被换成干净柔软的白?衬,她捻起衣摆,堪堪没过腿根。
怎么看都穿不出门,但无所谓。她当机立断翻身下床,然而出师不利,刚踩上地?面?,就被什么东西绊倒。
猝不及防跌坐在地?,谢仃暗道倒霉,迅速低头检查,目光落向自己脚踝,却蓦地?怔住。
——脚镣做工精致考究,内层是革制,桎梏严密地?贴合着踝骨,是与枷锁本身抵牾的熨贴。
锁链泛着银白?冷光,沿入床尾,谢仃匪夷所思地?望着它?,终于后知后觉生出几?分寒意。
脱力般靠坐在地?,她听到水声歇止,随后是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从容不迫堪比凌迟,她始终没有回头。
熟悉气息一寸寸压近,将她围裹蚕食,清寒的木质调,如松檀白?雪,疏冷凉薄。
温珩昱坐在床沿,单手覆住她后颈,力道渐拢。他的掌控并?不强势,指腹却在她喉间轻挲,意味介于威胁与缱绻之间。
“谢仃。”
他低唤,嗓音倦懒,“我提醒过你?藏好。”
心脏因预感危机而狂跳,谢仃闭了闭眼,察觉颈间力度收紧,她终于识趣地?抬起头,迎上他目光。
男人?碎发濡湿,被悉数后拢,袒露出转折锋锐的眉骨。他掐起她下颚,狭长眼梢沉淡冷隽,对峙间却噙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谢仃心中警铃大?作?,勉强维持八风不动的模样,镇静跟他打起商量:“你?先给我解开,其他有话好说。”
温珩昱低哂一声,漫不经意松了力道,她刚以为有机可乘,就被他一把从地?面?拎起,反手扔到床上。
兜兜转转又重回危险区域,谢仃蹙起眉,烦躁地?扯住那圈脚镣,结果连皮肤都被磨红,这碍事东西还是纹丝不动。
“温珩昱。”
她气笑,“厉害,还用上这种东西了?”
温珩昱神色索然,闻言也只散漫敛目,望向她脚踝处的铐锁,波澜不掀。
“两年前为你?准备的。”
他道,“可惜才用上。”
谢仃被他的举重若轻噎住,缓了缓心神,才眉清目冷地?开口:“随你?,反正我不会回去?。”
像觉得这话有意思,温珩昱眼底泛过少许兴味。
抬指绕起锁链,他抚挲把玩着,慢条斯理地?渐紧。玲琅响声间,他腕骨骤然发力,将人?拖回至身前。
谢仃猝不及防,警觉地?掀起眼帘,还没发作?,侧脸凌乱的发丝就被他拢到耳后,轻而缓,近乎错觉是温柔。
随后,温热触感略微偏移,抚向更脆弱的地?方。她耳尖薄,经不住弄就染上绯色,当即偏过脸避开。
玩弄可有可无。温珩昱闲然纵任,只道:“那枪没伤到你?。”
听过这句意味莫辨的回应,谢仃微一怔愣,毫无道理联想起那枚子弹,掠过耳畔的热度与现在微妙重合,暧昧如情?人?间的暗潮涌动。
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留在他身边,或死在他手里,她只剩两个选择。
分明是危机四伏的处境,面?对他近乎失态的情?绪回应,谢仃却蓦地?生出几?分荒诞的快意。
她望着他轻笑,语意嘲弄:“都这么恨对方,挺适合我们。”
两人?语意暧昧、状似亲密,该是副不错的情?景构图,宛如世上最相?爱的猎手与猎物。
不置可否已经算默许,温珩昱眼底波澜不掀,听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