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清朝的军队在这漫漫西北,已扎营差不多一个多月,期间也与葛尔丹打了大大小小几场战役,有胜有负,正是胜负难分的关键之际。
大阿哥一路风尘仆仆,他是跟着抚远大将军裕亲王一道征战的。裕亲王所率领的军队是在另一边,离康熙的营帐还远,所以,他是一路赶着过来的。他一从营外回来,刚下马,便直奔圣上的御帐。
“梁公公,皇阿玛今日的身子如何了?”
大阿哥焦急地问站在账外的梁九功。
他对圣上的身体很是紧张,一方面是因为父子之情,一方面也是因为,若是圣上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那继承大统的便是太子。如今自己的势力比不上太子,太子又是正统,若是圣上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根本就不能与太子相争。自己与太子对立了这么久,若是太子即位,自己可不能再像现在这么自在了。
梁九功见到大阿哥,心中有些吃惊。这大阿哥不是应该在几十公里外么,怎的过来了?圣上身体不适的消息并没有在战场上公布。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大阿哥行了礼,只是没有答话。圣上的身体状况不能外传,他是不会告诉大阿哥的。但如今圣上因为太子‘不孝’的事情,正忧虑与烦恼着,若是有了大阿哥的宽慰,想必会好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托着托盘,端着药过来了。梁九功赶紧接过小太监手上的托盘。
“阿哥,如今圣上的药已经送来,若阿哥想要探望圣上,请待奴才进账通传。”
梁九功托着药,恭敬地说。
梁九功是圣上身边服侍的近身大太监,虽然着急,但大阿哥对他并不敢放肆,只得安安分分地在一旁等候。
过了一会儿,梁九功又出来,他点了点头,便是示意大阿哥跟上。
大阿哥一入账内,就重重地下跪磕头,“皇阿玛,儿臣好想您啊。”
他的眼泪说来便来。
康熙刚刚喝完苦涩的药,他接过梁九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起来罢。”
大阿哥这才站了起来,他接着对圣上说,“皇阿玛,儿臣一听到您病了的消息,便连夜赶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大阿哥含着泪对圣上说。
“皇阿玛,您是这大清的天,是儿臣的父,您的身体不适,比儿臣自己的身体不适更让儿臣心痛,儿臣日夜忧虑您的身体,茶饭不思,所以决定连夜策马过来侍奉您。您便是儿臣的所有,儿臣的一切,请让儿臣侍奉您吧。”
大阿哥声情并茂地说。
圣上这几日都忧虑于太子的不作为与不孝,他正伤心着,甚至对太子还有几分气愤。如今见到大阿哥这般殷勤的模样,也是感到有些宽慰。至少,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太子那般冷心冷肺,至少,还有孩子是关心着自己的。
“胤禔坐下罢。”
圣上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慈祥地对大阿哥说。“朕的身体无事,只是有些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再修养几天便无碍。胤禔有心了。”
“是,皇阿玛,那便好。”
大阿哥神色高兴起来,“皇阿玛的身体安康便是儿臣最大的心愿,儿臣愿意付上一切,只祈求皇阿玛万岁。皇阿玛现在正在康复,儿臣什么都不求,便只求皇阿玛能给儿臣一个尽孝心的机会,让儿臣好好侍奉侍奉您吧。”
圣上听到大阿哥的话,更加舒心了。然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贴心话,氛围愈地好了。
梁九功见圣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心中也是暗暗赞叹大阿哥的圆滑。这大阿哥可真是深谙恭维之道。怪不得圣上与太子殿下会越行越远,而与大阿哥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又过了一会儿,“皇阿玛,不知太子是否得知了这个消息?”
大阿哥开始有些试探。
提到太子,圣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有人敢说话,便是梁九功也把腰压得更弯了。
大阿哥看到圣上与梁九功的反应,便是确定了自己之前得到的那个消息。胤礽那个无用的,竟然对皇阿玛的病情不闻不问,皇阿玛还在呢,就这么大胆。难道他还真想皇阿玛的身体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好早日登基不成?
“皇阿玛,太子虽为太子,但儿臣是太子的大哥,有一句话,儿臣是必定要说的。”
大阿哥作慷慨激昂的姿态,“太子为人子,却丝毫不关心皇阿玛的安危,是为不孝。太子为人臣,对皇阿玛的身体一点都在意,是为不忠。这般不忠不孝…”
“放肆!”
大阿哥的话还未说完,圣上便突然声呵斥他,“太子又岂是你可议论的!”
圣上被大阿哥的话气得直锤桌子。是,太子的表现确实是不如人意,但圣上与太子之间的情感,并不是这么区区几件事便能撼动的。圣上并不允许有任何人抹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