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又着急办事,君无极解了衣物便将人按在身下,直至后半夜,青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君无极才觉出不对劲,将人抱起来,竟捞了一手的血。
“来人!”
君无极取过里侧的被子将青翎盖住,自己披了外衣下榻,唤了人递来了纱布并一瓶上好的金创药,自己打了水,细细地将人身上的血污擦干净,上了药,将手臂包裹的严严实实,又仔细探查了全身有无其他的伤处,全部忙完,已经天色将明,君无极也没了睡意,索性躺在青翎身边,瞧着人的睡颜。
这人真是变了,君无极再一次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从前,这个小暗卫睡着了,是不甚乖觉的,常常睡着睡着便横过来,脸上还带着傻乎乎的笑,现在,睡着了,都是若有若无地蹙着眉,更不会妄动。稍有一点声音,便会惊醒。君无极佯装不知,只是近几月,常常在青翎睡着之后,点了他的睡穴,省的这人睡梦中又哭哭啼啼。
现下,昏睡之中的青翎倒是不会惊醒了。日上三竿才眼珠微动,双手无意识的抓握引起响动,惊动了在一旁捧着本《兵法》的君无极,亦吵醒了他自己。
睁眼看去,是熟悉的地方,青翎惊坐而起,君无极上前看了渗血的绷带,往人嘴里丢了一颗凝血丸,面色不善地出声询问,“受伤了怎么不说?”
青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还没从方才被主上喂药的惊疑中缓过神来,讷讷地开口,“一点小伤,不碍事。”
深可见骨,血染了一路,这叫一点小伤?君无极还是在天亮之后才瞧见一地的血迹,从门口蜿蜒而来,打开门瞧去,分明是昨夜来时的路,看着榻上的青翎,眼神忽明忽暗。
他总觉得,青翎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在同自己叫板,偏偏自己寻不到他的错处。
青翎的伤养了半月,君无极将人照顾的细致,青翎不曾抗拒,却总让君无极感觉到一股拒人千里的架势,明明在人身上予取予求。
刚拆了绷带,青翎便跪在君无极跟前说,他可以出去执行任务了。
那副倔强的模样激怒了君无极,原本,他已经放弃了那个计划了,现下却是脱口而出,“也好,眼下便有个任务交予你。”
君无极捏着青翎的下面,粗粝的手掌在那张清丽的脸上犹疑,“这张同青墨一般无二的脸,不善加利用,倒是可惜了。”
……
小产(上)回忆章虐
“这张同青墨一般无二的脸,不善加利用,倒是可惜了。”
闻言,青翎浑身一震,骨头里都渗着寒意。自从到了湘南,主上已经甚少提起哥哥,偶尔提及,便是满腔的怒火。青翎便要遍体鳞伤。旁的时候,主上依旧对他和颜悦色。
青翎怕极了君无极的喜怒无常。他不怕死,却对这永恒的绝望充满恐惧。
而此时,君无极正凑在青翎的耳边,缓缓地叙述着他那个精密的计划。君无极每说一句,青翎便觉得自己的血液凝滞了一分。
当真是歹毒至极啊。
君无忧同柳云飞的死,被君无极用来当成了挑拨君无言同柳云扬之间关系的利器。
一年前君无忧谋反被诛的事情,本就疑窦丛生,当朝最得圣心的太子殿下,究竟有什么理由,要谋反呢?而今君无极,便欲将幕后黑手栽赃为君无言。
太子亲自教养的六弟,觊觎皇位,陷害兄长,取而代之,多合情合理。
至于如何栽赃?
若是青翎冒充太子的暗一,青墨,去找柳云扬,想来,是很有说服力的。他当初怒极,毁了青翎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印记,烙下了他请了巧匠临摹的属于太子暗卫的印记。倒是为他的计划,增色不少。
“如此一来,身为柳云飞的亲弟弟,柳云扬怎还会为君无言效力,何况,你不知道,君无言那个野种,他喜欢柳云扬!”
“哈哈哈哈哈!”
君无极笑的癫狂,仿佛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别看他对付我的时候心狠手辣,骨子里就是一个儿女情长的奶娃娃!”
“这样的人,父皇怎么会让他继了位!”
青翎只愣愣地瞧着脸色阴鸷的君无极,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只幽幽地问了一句,“主上能让我见见睿儿吗,我已经许久未见他了,这一去……”
青翎低下头,声音颤颤,“不知道还能回来吗!”
最后这句,细弱蚊蝇。
君无极不以为然,将人拥进怀里,“怎么会回不来呢,放心,等本王登临大宝,就封你为男妃,届时你再给本王生个孩子,这次,咱们养在自己身边。”
青翎乖顺地偎在君无极的怀中,并没有反驳,他如今所求,只有睿儿可以安然,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他没有告诉君无极,他不可能给他再生一个孩子的,王妃每月初一,必命人捧上一碗补身的汤药,就是防着他再怀上主上的子嗣。
青翎是感激张嫣嫣的,也许天性使然,若是再度有孕,他定然是舍不得打掉的,可主上仍旧会像抢走睿儿那样抢走另一个孩子,他已经无法经受再一次的裂心之痛了。
这样,就很好。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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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拜张嫣嫣的汤药所赐,青翎的身体已经日渐衰败,他心中有数,自己撑不了许久了。
其实他一直很不解,主上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少,怎的,就只有睿儿这一个意外而来的孩子,若不是这些年常常被折腾的下不了榻,青翎都要怀疑,主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想什么呢?”
怀中的人没有动静,君无极低沉的嗓音在青翎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