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钰仔细说说,课堂论法,并不涉朝纲。”
齐学究注意到林怀钰的悔意,当即柔和了神色。
“天子圣明在前,本不容置喙,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学生注意到北方的不太平,如今圈了地,更是给了他们凝聚成兵的信念感,一有天灾人祸催化,我们若因为表面祥和而放松戒备,就不得善终了。”
“荒唐。”
6乘渊随即也起身,语气十分不屑。
“边界牧民本就图的资源,如今圣上广开集市,楚梁合约,也无兵器暗火供应,怎就你唱衰?若是我们斤斤计较,处处小心,岂不是让大梁笑话。”
齐学究听了没有评判,只是鼓励在座的学子都说道一番。
在座男女果不其然都站了6乘渊一侧,尤其是祝婉,用自己亲眼所见集市之繁华为证,极力讨好6乘渊。
只见林怀钰背脊微微隆起,耳垂红滚烫,他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擅长写策论,却不懂驳辩。
祝熙安想起上一世他一面之缘救了自己,由于状元郎的身份,就算是远亲祝府也留了他居住。
在府中时常关怀自己,连祝婉都打趣道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他却不敢认,买些糕点糖饼,像逗小孩一样哄着唯唯诺诺的自己。
只是后来祝熙安全身心放在萧琰身上,这难得的暖忽略在一旁,林怀钰是圣前红人,却无家族助力,走得艰难。
后来萧琰当权,林怀钰被太傅家笼了去做女婿,不久受了贬斥,被乱贼打断了腿不说,竟又淹死在姜家。
如今少年风华正茂,眼中是不甘的火,却能平静的恭着身子。
于是祝熙安站了起来。
“《孙子兵法》这句,不过是点醒我们要未雨绸缪罢了,哪有那么多弯绕。”
祝熙安如羽毛浮动,清冽动听,温凉如水。
堂下不少窃窃私语,“这也有你言的份?”
齐学究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女子,笑着扶了扶胡子。
“你是哪位?”
“小女祝家祝熙安,今日才来学堂听课,多有失礼,还请齐先生莫怪。”
“你说说,未雨绸缪怎知不是白费力气啊。”
“边界的安定是因为满足了乌塔牧民的需求,开了集市,能采购到他们所要的物资,但是摊贩的货也是两国运来的,一旦货源紧张,没有当权者进行调控,迟早就会动乱。乌塔国并不具备自给自足的能力。”
话已至此,在座不少学子已然明白,看着祝熙安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看来中书令是在乡下给你请了好老师,你倒有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