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自主的权力已经不在她手里,她只能哄骗自己,婚后她也会幸福。可这样的幻想,在顾连笙“死”
后破碎了。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从洛家落入了另一个“洛家”
。
期待落空,幻想破灭得如此之快,未来前途迷茫,这一切都让秋池难过,但难过之后,她又生出一种不破不立的兴奋,也对未来的生活重新生出一丝期待,因为这一次,她的生活是怎样的,主动权不在什么婆家、娘家,在她自己手上。
凌一追着秋池跑,秋池本来就跑不快,而且她还不认识路,凌一担心她,等她追到秋池,两人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了舞厅的后台走廊,在一处化妆间的外面站着。
秋池跑累了,一只手扶着墙,凌一从身后看见她单薄的肩膀正颤抖着,以为对方真气着了,还气哭了,赶紧上前安慰:“你没事吧?为顾连笙那种人伤心,不值……”
话还没说完,凌一走近,却听见秋池笑得肩膀直颤抖:“哈哈哈,我终于……能为自己而活了!”
原来不是气哭了,反而扶着墙放声大笑了,凌一愣愣地看着秋池,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和震撼。她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就没见过秋池笑过,不说放声大笑,就连微笑都极少见。
凌一在背后看着秋池笑,看她扶着墙,时而仰头,时而弯腰狂笑,最后扶着肚子,笑得蹲下。
“哈哈哈,我真傻啊,我傻到只能任凭别人摆布,一把年纪了,才终于得以抽身。”
凌一听着秋池这么说,微微皱眉,走上前,正要说什么,却见化妆间的门被打开,里面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开叉旗袍,卷服服帖帖地黏在额头和脸颊上,眼妆魅惑,眼神勾人,但说话却气势很强。
女人手里夹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猛吸一口,吐出烟圈,用着娇柔又性感的声音说:“一把年纪?”
女人上下打量着秋池:“看你模样,不过二十上下,你这话,倒叫我这些三十的女人怎么活哦。”
凌一扶起秋池,借着女人的话,劝慰秋池道:“二十岁有二十岁的朝气,三十岁有三十岁的成熟,多少年纪都能活。”
秋池好似听进去了一点,是啊,她还年轻,二十岁干什么不行呢。
秋池紧紧抓着凌一的手,似乎对自己离开顾家还没有实感,她问凌一:“我们真能逃得了吗?”
凌一笑着用力点头:“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哪,这可是千梦厅,你若是没有逃出来,你怎么可能踩着这里的地板?”
秋池笑了,“那我们走吧?”
凌一扶着她,看向她的脚:“那你能走吗?”
“能,我没事。”
其实脚疼得很,但秋池还能忍,从几岁开始缠足,她忍了十几年了,忍这么几个小时,算什么。
两人说话间,女子也正在打量她们二人。一个穿着老式的倒大袖旗袍,矜持又古典,一个穿着女士衬衫和直筒长裤,开放大胆,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
女人疑惑不解,方才还听这两人提到顾连笙,顾连笙的名字整个浣喜市就没人不知道,难不成,这两人是顾家女眷?
女人随意地瞥着两人,觉得甚是无趣,白了她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她刚走几步,走廊另一边就迎来几人,同她打招呼。
“哎,这不是如梦小姐吗?哎哟,可算是被我等到你了,咋的了,这是下班了?不如再同我去陪客人喝两口,外面有人等你呢?”
“哼,死鬼,三天两头找不到人,现在需要我了,你倒是出现了。”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哟,我前几天不是忙吗?忙着给你介绍贵人呢,你猜猜这次是谁点名要见你,顾家二少爷~”
凌一和秋池对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们先走,你要离婚的话放出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律师,我明天就安排你和张律师见面。”
既然好不容易出了顾家,今天晚上秋池可不能再回去了,凌一带着秋池找了间酒店住下,给她一次**了十四元,当她七天住宿费。
还好两人走得快,后面顾连笙又追来,到底还是顾及到秋池和凌一两个女人,尤其是其中一个是他过了门的妻子,一个是苏家独女,都不能出事。
结果他一个都没找到,只能灰溜溜回去,回去的时候,顾连星和宋阮说话正起劲,令他非常不高兴。他不是傻子,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个庶弟,怕是喜欢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