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瑞獸紋的錦帷掀起一角,裡面傳來男人低沉壓迫的嗓音:「上車。」
阿朝不敢抬眸去看他,乖乖地應聲點頭。
馬車內光線昏暗,只能看到男人晦暗冷毅的輪廓,崇寧公主卻隱隱覺出那眸光冷得像刀刃,無形的壓迫感逼面而來。
「謝閣老,我……」
崇寧公主不知如何解釋,急得聲音都在哆嗦。
還是攙扶阿朝出來的崔詩詠面色鎮靜,對馬車內的男人輕聲道:「阿朝妹妹多飲了些酒,身子不適,我知道城東醫堂有位林大夫妙手回春……」
話未說完,卻被男人打斷:「崔姑娘好意,謝某心領了。」
崔詩詠抿唇一笑,便不再往下說了。
眼看著謝府的馬車離開,崇寧公主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帶著哭腔,口中喃喃:「完了完了……」
原本回宮之後只需應對皇后的說教,如今還要面臨謝閣老的死亡威壓。
台上戲未唱完,崇寧公主哪還有心情宴飲,灰頭土臉地回了宮,各家貴女也都紛紛離開了春未園。
回府的路上,崔詩詠身邊的丫鬟還在替自家主子不平,「姑娘好意引薦大夫,那位謝閣老也太過倨傲,竟都不願下車一見!說起來咱們崔閣老還是他的老師呢。」
崔詩詠唇角笑意淡然,輕輕嘆了口氣:「他向來如此,便是兩位公主與那位姜大姑娘在此,也不值他施捨一眼的。謝無遺啊,除了這個妹妹,還當真無人能被他放在心上。」
無遺是謝昶的字。
崔詩詠想,她大概是京中第一個知曉他字的姑娘吧。
……
回府的馬車內,靜得只有兩人微重的呼吸聲,以及,密閉的空間內隱隱交織衝撞的、不堪言狀的熱度。
阿朝始終垂著頭,唇瓣咬緊,不敢溢出一點聲音。
面前的男人正襟危坐,從始至終未置一語,只是閉著眼睛,呼吸似乎比往常沉重一些。
皮下的血液隱隱躁動,讓她生出一些莫名的衝動和委屈。
想聽哥哥說話,哪怕罵一罵她也好,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抱著他,躲到他的懷裡去,可……哥哥為什麼不肯理理她……
手掌攥緊,仿佛只有疼痛才能抑制,才能讓她徹底清醒。
血液里的燥意不斷升騰,隱隱的衝動讓她咬牙拔下發間的金簪,狠狠刺向自己的掌心。
謝昶感受到手心的疼痛,當即睜開眼睛,厲聲喝道:「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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