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跌落的闷响很大,许樱在门外也听得清晰,她鼻腔里涌上一股难以忍耐的酸涩,胡乱抹了把眼睛,抬头对上了捧着两份饭盒的杰克斯。
饭盒还在冒着热气,白白的一团雾,许樱伸手抱在怀里,汲取上面的热度,却始终不能温暖她冷掉的皮肤。
“周慕宇不想去墨西哥,你们不要让他去了,现在就和他说,不然这一场他不会好好打。”
说完这些,许樱垂下头,快步离开。
杰克斯对着身后的理查德摊开手,一脸疑问,“why?”
理查德却转身去追许樱了。
“樱樱!”
理查德不急不缓跟在她后面,音色里有了几分慌乱,“你们吵架了吗?你在哭。”
许樱不想理他。
“我说过的,情深不寿,周慕宇迟早要为错失这次机会后悔,他到时候会不会怪你?你们根本不合适!”
许樱猛地顿住,阴冷地看着理查德,“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我哥好不好,能好多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理查德从西装的口袋里抽出绢巾,毫不在意地将这块昂贵的绸缎放在散发着廉价味道的饭盒上。
“我喜欢你,算理由吗?”
理查德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知道你要问我喜欢你什么,我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因为我父亲。”
许樱才不想听他说这些没用的,扭头继续走向观众席。
越到观众席灯光越亮,长长的走廊却像是没有尽头,光明近在咫尺,但好像走得再怎么快,也抵达不到那片光芒下。
“樱樱,我父亲是墨西哥人,我其实不是纯正的美利坚人,我是拉丁裔。在我真正的家乡,家家户户都会豢养一种叫做蜂鸟的鸟类,那是一种体型很小巧的鸟,也是忠诚的鸟,主人去世后,蜂鸟也绝不会寻找下一个主人,它们会守在主人的墓碑前,直到饿死。”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
许樱加快了脚步,只想离开这个让她难过的地方。
“我要说。”
理查德紧随其后,“我父亲养的是一只罕见的纯白的雌性蜂鸟,他是拳击手,死在了拳台上,那只雌鸟却消失了,当我第一次在拳台旁边看到你,我就确定,你就是那只蜂鸟!”
洁白的,娇小的,眼睛总是滞在拳台上,憧憬地望着上面的人,他当时有一瞬的怔愣,觉得那只鸟儿是不是回来了。
蜂鸟是一种极具引导性的动物,不管飞多远都认得回家的路。
所以当许樱展现出引领周慕宇走向巅峰的一面时,他更加确信,她就是那只鸟。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一只鸟,比许樱更像那只白色的小蜂鸟,尽管不可思议,也像是痴人说梦。
但理查德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到了。
许樱停下,很强很多的光曝在她的脸上,她茫然地愣了几秒,对理查德说:“虽然你是我哥哥的老板,但我还是要说,抱歉,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