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劝诫自己还是收了吧,省得她又想其他法子塞来。
呼了一口气,转了身,走到房门前,看着戚氏慢慢地朝着廊下走去,步子还算稳当。
待看到西厢的婢女走到了戚氏跟前,把人扶住后,嵇堰才把房门阖了起来。
行至床旁,拿起蹀躞带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放入进柜中。
放进去后,不经意暼了一旁装着芙蓉膏的匣子。
只一眼后,就阖上了柜门。
也不知是何原因,分明互不打扰的,怎就忽然有了牵扯?
萝茵瞧了眼主屋的方向,小声提醒:“姑娘,门阖上了。”
滢雪闻言,身子直了起来,没再倚着萝茵。
方才一碗解酒汤入喉,再沐浴后,也差不多清醒了。
想到今晚赴宴前被拒绝的礼,她便借着醉酒的由头送了过去,他不收,那她就赖着不走。
她执意送出去的礼,可不想烂在了自己手上。
萝茵见四下无人,小声问:“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郎主既然无意姑娘,姑娘也不用上赶着呀。”
滢雪笑了笑,没说什么。
早些时候她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若是过了话本中的一年之期,戚家依旧平安无事,嵇堰那块硬石头她也尚未啃下,那便真的算了。
到时也不用等三年之期,只确保嵇堰真真切切无意再寻戚家麻烦,她便自请下堂回安州去。
毕竟,三年真的太长了。
嵇堰无意,她不想把三年的青春都浪费在这后宅中。
若嵇堰有意,嫁谁不是嫁,能谋得前程似锦,家族官运亨通,也算是报答了父亲十数年如一日的爱护,她也享得荣华富贵,算不得委屈。
一夜无梦,嵇堰昨日饮了太多酒,不觉得醉,今日起来却是有几分头疼。
坐在床沿,左右拧了拧脖子,缓了一会才站起身穿上衣物。
开了门,两名仆从把醒酒汤和盥洗的水端进了屋中后便出去了。
嵇堰漱口,拿小刀刮了胡茬子,掬水洗了脸,拉了布巾随意擦了一把脸后,这才走到桌前端起醒酒汤。
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好,端起后,一口气饮下。
放下海碗,拿了刀和马鞭跨出了房门。
从庭院走过,不禁暼了眼西厢。
西厢廊下已有女婢洒扫擦拭,比起先前,倒是多了几分住人的人气。
收了目光,从院中走了出去。
胡邑已经在外候着了。
朝会十日一朝,前两日刚上了朝,倒是不用早早起来。
二人出了府,嵇堰去了一趟禁卫军,询问这些天的巡逻盘查,顺道进宫向圣人汇报,关于突厥在洛阳安插的暗探一事。
突厥刺客一事已经过去了十日,收集的线索甚少,还有二十日,看着时日还长,唯有嵇堰知道这时间有多紧迫。
出了内宫门,胡邑上前问:“今日可还要继续去探查博坊?”
昨日询问的时候,被打断了,也没个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