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磐真坏!不打招呼就亲他。
下火车,他们经过奥斯陆王宫外的花园。
广场规整而肃穆,颇有封建王国的集权气势,冬天的傍晚,地上铺着雪,处处体现着北欧特有的萧索。
两个背包都在于磐肩上,李朝闻雀跃地踩着地上的雪,鼻尖被冻得红红的。
“小宝,对了喔,你看这个。”
于磐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原来是廉航吐槽视频的评论区:搞辩论的网友太多,把石头哥小粉丝们的友好发言,全挤到后排去了:
【月:这是摄影师的声音吗?
12:听起来也挺帅的……
ll:说得我都好奇了,摄影师真的不出镜吗?】
“摄影师,你怎么想喔?”
于磐问。
小李叹气:“我不知道诶。”
李朝闻快走了几步,突然回眸,强颜欢笑地跟于磐说:“我爸要是知道咱俩的事,一定会气吐血的。”
于磐没吭声,默默跟着他。
“还有就是……”
李朝闻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好像在反复做着一个噩梦,梦见他独自暴露在阳光下,被很多很多人注视着,众人的目光像无数箭矢,把他死死钉在大地上,任人评头论足。
其中最大的恐惧,无非就是跟于磐的爱情,被公之于众。
说话间,小李走到了十字路口,花园的小径全都被雪覆盖着,他无助地问于磐道:“往哪里走啊?”
于磐指了路,坦然道:“你可以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李朝闻无可奈何地笑了,他抬头望去,不知道挪威的树怎么那么高,高到枯枝都足以遮天蔽日,让他看不清月亮。
他接过于磐肩上的一个包,牵他的手:“哥哥,你觉得有必要骗人吗?”
“这样不算撒谎啦,”
于磐倒是通透,他把手指挨个嵌进李朝闻的指缝,说:“我们本来也是最好的朋友。”
回到民宿,于磐得给阿嬷拜个年。
“阿嬷,诶,我在挪威喔。”
他用最饱满的热情,喊着说话。
“新年好!”
阿嬷说。她的牙都快掉光了,不愿意戴假牙,说话吐字越来越不清楚。
红灯笼照出阿嬷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她在台南的老宅里,穿过宅子的后门,是一座种茶树的山坡,家里的祖坟,就在那座山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