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从前成熟太多,哪怕很久没出现在镜头前,依然滴水不漏。
破吉他横在两个人膝上,只有谢未雨感觉得到贺京来通过吉他传来的颤抖。
从前的樊哥温柔,爱开玩笑,不高兴也会诉说。
现在的樊哥像存放在水缸太久的水,长出令谢未雨觉得潮湿的青苔,他压抑、悲痛。
克制又可怜。
是因为我。
谢未雨第一次做人不擅长忍耐,总是口出狂言,喜欢就触碰,讨厌就远离。
他在聚光灯下歌唱,也会全情投入忘我,在演唱会现场不在乎定点位置,在音乐高潮朝着队长奔去。
粉丝评价他是自由的野鸟。
但谢未雨死后,才发现自己早被驯养。
他结合岑飞翰说的贺家那些破事,也觉得直播碍事。
谢未雨推开吉他,开启了前后座的隔板。
摄像来不及反应,直播间已经一黑,后排的秘书和助理目瞪口呆。
为了顶流歌手跳桥的小主唱坐进了他们老板的怀里,搂住男人的脖子,咬上了对方的嘴唇——
“樊哥,你应该接下一句了。”
「为什么我看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靠,我听到很那个的声音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岑末雨你小子是真的疯了吧?」
「我有经验!这就是啵嘴的声音!」
「网传的豪门夺侄妻是真的吗?玩这么大?」
「贺京来做不出这种事吧。」
「我觉得挺好,樊哥真的压力太大了,人死不能复生啊啊啊!」
「贺京来没做,做的是这新人啊!」
上次接吻是上辈子。
上辈子的什么时候……谢未雨有点忘了。
印象中也是一个雨夜,几个人在练习室排练新歌。
谢未雨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心情不好,柏文信和江敦打算出去吃点东西找找感觉。
等贝斯手和鼓手关上门,谢未雨摘下立麦上的话筒,大喊了一声樊哥。
室内开了氛围灯,回响着他幼稚的拖音。
贺京来放下吉他走过来,主唱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正好弥补了他和队长的身高差。
谢未雨居高临下地望着贺京来,又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樊哥樊哥樊哥。”
“小半小半小半。”
“樊……”
贺京来拿走他的话筒,问干什么。
谢未雨往前一倾,抱住贺京来的脖子,亲吻的声音被话筒放大。
话筒很快被贺京来放回了立麦架,没关。
咚的一声。
他们在队友回来之前接了好长时间的吻,带着漱口水的味道,凉飕飕的。
贺京来问:“有这么不高兴吗?”
他的手指梳着主唱新剪的头发,细软的发缠在指尖,贺京来喜欢这种纠缠,但他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