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
成青云还礼,“请问,这间被烧的房子,可是黄德全的?”
妇人点头,“是啊,昨晚起了火,邻里邻居的房差点都被烧了,还好潜火队的人来得快。”
“黄德全平时一个人住吗?”
成青云礼貌地问。
妇人点头,“是,他总是一个人。平时也很少见到有人到他家里来。”
成青云无声看了看南行止,见他和秦慕铮朝着黄德全的房屋里走去,她迟疑了片刻,继续问:“听说,他是有个女儿的,他的女儿没在家吗?”
“哎呀,”
妇人眉头一蹙,“你是黄德全的什么人?”
她谨慎又小心地看着成青云,轻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黄德全的女儿,在去年就死了吗?”
“去世了?”
成青云恍然,疑惑地摇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去世的?”
“她命苦啊,”
妇人拿起扫帚抖了抖,利索地继续扫地,一边回答成青云的问题,“你不知道,我以前住在长乐巷,离黄德全一家也不远。我就知道,那黄德全,是个没良心的东西,连翘啊,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他不爱惜,也不疼她,经常把连翘打得浑身是伤。”
妇人说得有些愤愤,哂笑一声,“我还听人说过,那黄德全,自己好吃懒做,整天什么事都不干,没钱花,还想把连翘给卖了换钱,可惜连翘不愿意,于是又被他打了一顿。”
“这么说,连翘是被她爹打死的?”
成青云漫不经心地一问。
妇人微微一骇,连忙摆手,“哟,这可不是我说的,”
她顿了顿,说道:“连翘的确是被人打死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成青云侧首,追问。
“这事儿啊,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连翘被人打死了,那黄德全竟然过了一段好日子,好像是收了什么人的钱。有人也好奇地问过他,他自己说,那些钱,是拆迁房屋给的补偿。”
妇人瘪瘪嘴,“什么补偿?住在长乐巷的人都知道,拿了官府的房契得到了房子,就没有钱可补偿的了,他哪儿来的钱?肯定是他干了对不起连翘的勾当,从哪里得到的黑心钱。”
她冷哼一声,“他还以为自己很有钱,整天说着自己有钱,到处炫耀,结果呢?”
她的话中多少带了嘲讽和轻蔑,对于黄德全的死,丝毫没有惋惜。
成青云又与她闲说了几句,就进了黄德全的屋子。
屋子里全是焦味,尘埃很重,气息十分刺鼻。成青云捂住口鼻,但是空气中的尘埃依旧刺激眼睛。
南行止与秦慕铮在房间的四处角落之中查看,见成青云进来,并没有说话。
这间房的布置很简单,就算被烧焦了也看得出来是什么情况。
屋子分两间,外间有木桌和木椅,靠墙有一方土榻。
里间有床,还有简陋的柜子抽屉,但都被火烧过了。
成青云查看了两间房之后,说道:“外面的烧得严重一些,火也许是从外面烧起来的。”
她环顾四周,脚下踩到什么,有些湿溺,她立刻蹲下身,用手把地上的焦炭之类的东西扒开。
那一处焦炭里似浸着什么液体,有些腻。
“这是什么?”
她凑到鼻息间闻了闻。
南行止蹲下身,蹙眉看了眼,“好像是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