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兰不自然地说。
“大姐你不用害羞,生孩子又不是女同志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男人有问题的也不少。”
爱兰红着脸,像只小鹌鹑似的点点头,“他好着呢。”
秦艽板起脸,“大姐你跟我说实话,他身体怎么样?”
这是很隐晦的问法,她其实是不介意单刀直入的,但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刚结婚还没圆房的小姑娘,如果直接问姓能力怎么样,会吓到大姐的。
“就是你们那个的时候,都正常吧?”
秦爱兰像被烫到似的抽回手,“你这丫头,说啥呢。”
“大姐,我现在是医生,对着医生你就要说实话,知道吧?其实这些生理常识我都懂,你不用把我当小孩子,我以后也要给病人看这些病的。”
秦爱兰见她板着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一时间也收起轻视,正色回答了几个问题。“从八月份开始,我俩挺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但他工作忙,经常加班夜里都回不了家,我也能理解。”
我的傻姐姐诶,孩子要是不吃饭了,那肯定就是在外头吃零食吃饱了呗。
看来,刘加伟和那女人勾搭在一起有半年了,而那几个月正是大姐被公婆逼得最紧的时候。
忽然,秦艽眉头再次皱起来,明明精气神饮食睡眠大小便都比以前好,连声音都比以前中气足了,可怎么肝脉还是郁结的呢?尤其左手关部脉弦。
弦脉是肝失疏泄,气郁不达的表现,却没有□□胀痛、胸胁胀满的症状……这有点自相矛盾。
“大姐你心情怎么样?”
“好着呢,我现在工作一忙,也想通了,反正孩子是看缘分的,该来的时候就来了,我着急也没用,你姐夫也劝我想开些,就是一辈子没孩子他也会对我好。”
秦艽见她不像是安慰自己的说法,而是真的看开很多,反倒更觉着脉象奇怪。
她记得何老曾说过一句话,看病的时候,症状、体征、舌象,啥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脉象很难造假,且大姐也没必要骗自己,除非……脉象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俩人正说着,刘加伟在外面很是客气地先敲了敲门,才问能不能进来,“爱兰该吃药了。”
他端着一碗开水,手里拿着几颗黑褐色的药丸子。
秦艽上次就听大姐说过,这是大姐夫去市里找老中医开的养生助孕的方子,做成药丸子让她长期吃着,一个月要花好几块药钱呢。要是以前,秦艽肯定不会起疑,还得感慨一句大姐夫真好,可现在,她早就不信任刘加伟了。
药丸子只有绿豆那么大,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出来,秦艽使劲嗅了嗅鼻子,闻到的都是当归、川芎、熟地等一些补血药的气味,确实也算对症。
可秦爱兰刚要吃,她忽然几不可闻的皱了皱鼻子,有股熟悉的气味钻进鼻子,“大姐这药很贵吧?”
刘加伟下意识就接嘴:“人参是贵一些,但只要你姐身体能好起来,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人参好啊,我听村里人说补身子最好啦。”
“那可不,这里头全是好药,除了人参还有黄芪白术,这些都是非常好的补气药。”
爱兰跟他说过小姨妹学医的事,但他觉着就秦艽这干啥都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估计学得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他经常看医生的呢。
秦艽面上不露声色,内心的火气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好你个刘加伟啊,大姐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吃这些补药了,即使吃,也不能同时吃这么多补气的,一看好像是对她好,其实对于肝郁气滞的人来说,最忌讳的就是盲目补气!
就像一只气压超强的即将爆表的轮胎,你继续往里加气,不就是等着它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