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勇怯生生的,见桌上还有其他没见过的大人,也不敢下手,就这么眼巴巴看着那几颗糖。刚才新郎官塞的,已经被爸妈没收了,说是留着回家再吃,在外头就要吃外头的。
要平时,友娣两口子绝对是第一个下手的,但刚被大城市毒打了一顿的他们,现在还记着出门前老太太的警告,只能装作没看见糖,没看见就不馋了,真的,一点也不馋。
说了会儿话,秦艽发现,明明是一个村的,怎么朱家人看见二姐他们,也不过来打个招呼?她还记得,当初大姐大姐离婚时他们也去帮了忙的,大家彼此也算熟人,不该是这个当没看见的样子啊。
“二姐你老实说,是不是在村里跟朱家人干架了?”
友娣忙着嗑瓜子儿,“不是我要干架,是他们欺人太甚,你说朱八梅能有今天,还不是咱把大姐的工作卖给她,她才能学到手艺,才能认识她对象,才能自己开饭店,对吧?可我跟我妯娌干架的时候,朱家人都不帮我,背地底下还来说我,说我不地道,不该这不该那,我需要他们教我做人?”
秦艽满头黑线。
明明朱家人是在帮她,可她真是……
得,她再也不说奶奶对二姐凶了,就二姐这样的,你好好跟她说话为她好给她讲道理,她还觉着你有毛病,但你只要凶她,她立马就乖得兔子似的。
看来她以后对二姐的策略也得改改。
没一会儿,饭菜上桌,三荤三素两道凉菜,还有一瓶石兰当地产的高粱酒,色香味俱全,份量也是足足的。
尤其那半只红烧猪肘子,卤得通红通红的,皮肉软烂,入口即化,还特别入味儿。
三个孩子挨着坐,豆豆吃饭完全能自理,抱着小碗碗,小筷子使得贼溜,细嚼慢咽,一直到嘴里的完全嚼细咽下去,才开始吃下一块。当然,她放得开,还会照顾害羞的哥哥和手短的弟弟,给他们也夹点。
除了大肘子,后面还有土豆烧鸡、黄焖羊肉,都是非常硬的菜,爱兰和秦艽都吃得比较慢,毕竟在冷河镇吃得也不差,就连小八斤也不是那么稀罕这些鸡啊羊肉的,边吃边玩,不亦乐乎。
牛大刚倒是比友娣稍微靠谱些,至少他自己抢菜的时候也不忘给儿子来一份,友娣那是只顾自己,抡圆了胳膊,怎么爽怎么来,一会儿就吃得满嘴流油。
等新人敬酒到这一桌的时候,饭菜基本吃干净,幸好还能一人来口小酒,不然那场面还挺尴尬。
一直吃到八点,秦艽寻思新人要招待的客人多,真等着他们的车子接送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就带着一大家子先坐车回招待所。
“明天,二姐二姐夫你们跟我们回冷河镇。”
“那地方,日子也没比咱屯子里好过多少,不去行不行?”
上次去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去过好日子,到了才知道,一望无际都是黄土地,冬天连根草都没有,吃啥都得花钱买,跟他们屯子里可不一样。
在物产丰富,气候宜人的七里屯,他们都能把日子过成那样,去冷河镇那简直就是要他们狗命。
“不行,明天咱要开家庭会议。”
留下改造
秦艽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在奶奶一声“闭死你的嘴”
的威慑下,拉上人就走。
回到厂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
一进门,老太太就被围在中间,上炕,形成一片众星拱月之势。
“要不,先吃饭?”
爱兰觑着奶奶脸色,生怕她气出个好歹。
“我吃,我都被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气饱了我还吃,我怕我吃了就胀死了我!”
秦桂花气哼哼的,指着地上,“善勇,把鞋给我拿来。”
牛善勇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想拿又不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