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摸摸他的头:"
怎么,开始怀念了么?"
薛颜珂没有否认地点点头,那个地方虽然没有城市的繁华,可是却意外的让他留恋。无论是夜幕黄昏下隐约的星子,还是骑在骆驼上踏过银沙的夜晚,又或是灯影杳杳下那个人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他抚摸着手上的珠串,都是他这一趟最宝贵的记忆。
"
唐黎,我很喜欢那里,我没料到会这么喜欢。"
少年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让唐黎有些许讶异。他看向他,嘴角挑起些微的笑意:"
那下次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再带你去看看。"
机场有专车来接他们,司机早就在机场等候许久。坐在车后座上,唐黎把这段时间没开过几次的手机拿了出来,深呼吸几下做好心理准备打开了。他不是没有给助理发过信息告知他在哪,但是为了不受到别人喋喋不休地骚扰,这些天他一直都把自己伪装成了失踪人口。
他一开机,果不其然通知未接电话的短信就如潮水一般涌出来了,把他那个双卡双待叼炸天霸王手机弄得一整个和震动棒一样,连开车的大哥都带着奇异的眼神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他。唐黎一脸死妈相,大致看了一下谁打过电话给自己以后,在电话通讯录里面找到一个叫"
八婆"
的联系人,按了接通键拨打了过去。
那边岩岩一接通电话,愣了两秒,突然就开始爆发惊天动地的哀嚎。唐黎未卜先知突然在噪音穿耳前把电话拿远了些,坐在车里的薛颜珂和老司机顿时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唐黎一脸麻木:"
怎么了傻叉,谁死了。"
岩岩痛不欲生:"
你。"
唐黎立刻把电话挂了,面无表情。不久之后电话又急冲冲的打了过来,唐黎随意接通,听那边岩岩声音发抖:"
你挂我电话?你居然挂我电话!我这么多年跟着你风里来雨里去你却把我当傻逼!自从你家里有了人以后不给我名分就算了,你居然还"
唐黎又把电话挂了。看着薛颜珂万分纠结的眼神摇了摇头:"
蛇精病。"
薛颜珂:"
"
最后岩岩应该是死心了,和没良心的人谈感情影响智商。他打过来的第三通电话被接通以后整个人正常了很多,也无力了很多:"
老大啊,你这下翘班也翘得太久了吧,我没下面几个做事的很难办压力很大啊。你一走就这么久,要不是收到了你报平安的短信,我们都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唐黎理直气壮语气十分欠打:"
我当然知道我多久没上班,这还要你提醒?我不在的时候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么?"
"
那到没有,因为那个人来了"
唐黎突然之间皱起眉,那个人?
岩岩在那边语气有点苦逼:"
算我求你啦总监,你快回来吧,我们都有点顶不住压力了。"
唐黎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挂了电话让老司机先把孩子送回家,然后再直接送他去公司。
他认真对薛颜珂说:"
我去处理点儿事情,你先回家自己吃饭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记得关好门窗睡觉。有空把这几天落下的功课补一补,别只顾着贪玩儿。知道了么?"
薛颜珂皱了一下眉,脸上带了些担忧:"
事情很严重么,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唐黎揉揉他脑袋,想让他放心一些:"
一切都好。你乖乖在家等我。"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他赶到公司办公室的看到那个坐在自己位置上得人时,盯着他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露出的脑门儿,居然突然发现有点怂了。唐黎翻了个白眼骂了一自己一句:我怂他干什么啊。
那个人身着一套黑色的定制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显现出一种禁欲的气息。男人的轮廓的硬朗而深邃,眉间习惯性的微微蹙起,不怒自威的样子总是让他身边的人不敢触怒他。唐黎见了这个男人,直接走过去在办公桌上踢了一脚,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让你坐我位置了,给我起来!"
那个人是唐黎唯一的哥哥唐炽邪。他大哥看到他没大没小的弟弟敢这么凶他自己的火也上来了:"
你还敢冲我瞎闹!这么久没回来也不给我报个信儿,老子他么以为你死了!"
唐炽邪足足大唐黎六岁,他本来叫不叫这名儿,奈何小时候大病连连,算命先生说他邪气上身命里缺火,这才给他取了个这么中二又古怪的名字。现在倒好,除没除邪不清楚,本人倒是长成了个鬼见愁,光是身上那股子莫名奇妙的王霸之气,就不知道吓哭过多少亲戚家的小孩。
唐黎不怂他,任他大哥一张脸黑得吓人,他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脾气更恶劣:"
我去哪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少和我瞎扯蛋快给我起来,再敢占着我地盘儿,以后你也甭想再见到我了!"
唐炽邪张了张嘴像是要骂人,但是又强硬地忍了下去似乎整个人要被憋出内伤了。他们兄弟俩倒是有个地方出奇得相像,那就是对于自己重要的人哪怕心里再急躁,不该说话的话还是会一忍再忍绝不说出口。如今唐炽邪对待唐黎正如彼时唐黎对待英语考个位数的薛颜珂。
大哥有点认命,脸上麻木决定不和这个兔崽子吵架。起身从办公椅子上站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面。他看着那个兔崽子心满意足地坐到自己的那张办公椅上,还嚣张地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儿,唐炽邪的脑门儿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他开始兴师问罪:"
你知道你走了多久吗!要不是我在这儿公司彻底就玩完了,我把它交给你管,你就这么做事的?要是你做不好尽早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