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发童颜的南极仙翁一拄拐杖,上面大大的仙葫芦被他摇得直晃,禀道:“启禀陛下,微臣家中宅院,本种有无数灵丹妙草,昨日午後廉贞星君骑鸣蛇路过,却将那些草药旱至枯干!!其他也都罢了,可那株白玉灵芝草,微臣的童子每日取蓬莱初露润湿,足足三千年,如今成了焦炭!!望陛下替微臣作主啊!!”
仙翁气得白胡子都几乎翘起来,可身旁高出他两个头的巨灵神将满脸的怒气比之更甚,就听他洪锺声宏,震得大殿上众仙双耳嗡嗡:“陛下!!那廉贞星君带着鸣蛇经过臣府邸,本也没什麽,可那鸣蛇一扇翅膀,吹出一股旱风,把臣府上珍藏的酒酿都给蒸光了!!那可是臣与酒仙好不容易讨来的佳酿啊,臣连一口都舍不得尝!求陛下作主!!”
往下那些仙家当即也一并嚷嚷起来,说的也不外是谁家的仙山宝地转眼间变成焦土赤地,谁人受王母娘娘赏赐的蟠桃被旱风吹至变成桃干等等等等……
天帝听着众仙诉苦连连,是又好气又好笑,皱起眉头转过脸去,朝一旁的贪狼星君道:“天枢,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是怎麽回事?”
贪狼星君无视周遭责难的眼神,坦然道:“微臣不知。”
南极仙翁忍不住哼道:“廉贞乃是七元星君之一,贪狼星君贵为魁首,焉有不知之理?”
贪狼看了他一眼,冷道:“鸣蛇乃上古旱兽,人间见则大旱,所到之处,自是草枯水竭。”
他说得理所当然,那冷淡的语气便像在说南极仙翁连此等道理都不知晓,实在可笑,直把老头儿气得浑身发抖。
巨灵神将连忙大声说道:“那也不能在天宫乱晃吧?!”
“既是仙骑,不在天宫,又该在何处?”
“那、那……”
巨灵神将一时语结。
倒是旁边一名仙人伶俐,马上道:“七元星君不是要下凡寻珠麽?让廉贞星君带着鸣蛇一同下凡以作代步,岂非更好?”
“如此甚好!”
“对!对!”
众仙连连附和,都向天帝请命,天帝凤目一敛,怒意冷凝,瞬时把众仙喧闹气氛给生生压了下去,一时间无人再敢言语。
此时贪狼却说话了,他走前一步:“鸣蛇虽受降服,但教化时短,不免难受控制,不若将鸣蛇交由廉贞看管,未知帝君意下如何?”
“呵呵……”
天帝笑声虽轻,却叫人如浸冰水,浑身冷意难褪,“野性难驯吗?朕倒是想起之前有尾九头虺亦是不服天规,结果如何,朕一时忘了,贪狼星君能不能提醒一下朕?”
贪狼脸色一僵,然回答却丝毫不带半点犹豫。
“诛!”
浑身煞气直教众仙退避三舍,天帝却见开怀,摆摆手:“不过那鸣蛇业已降服,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也罢,便遂了众位卿家!”
未待贪狼稍事松气,天帝声音骤冷如冰,“只不过若朕再闻凡间鸣蛇肆虐,邑地大旱,那条小蛇便不需再带回来了。天枢,你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贪狼星君那张刚正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他的回答,依旧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他刚毅的意志。
“臣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後语:好,进入末章,还欠一个尾声就完结鸟~~
live我还是好老妈哦~~~
尾声
尾声
渭水境内,多是横亘荒山,黄土地沟壑纵横,满目苍凉,然一入渭源,便见远山青翠,烟锁云拥,走近了更闻那鸟语花香,清泉叮咚,松涛阵阵,沙沙潺潺。群山不高却有灵气,水流不深却见清冽。俨然一派生机盎然。
此地有一山,名曰鸟鼠山,因山中鸟鼠同穴,鸟在外,鼠在内,相生无事故而得名。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鸟兽尽不见出,连啼叫声息都消失无踪,仿佛空山一般……
山顶,葱郁的灌木丛生,到处见野果串串,花挂繁华。
然赤红的颜色,在此之中依然引人瞩目。
就见那只妖怪大手一抓,拔下一串野果丢进嘴里嚼,还不到两口,便呸呸吐掉:“难吃……”
他看上去脾气甚差,不过也是难怪,整整一月,他们自黄河口一直觅源而上,走遍渭水流域,却不曾寻到所谓的五曜神珠,如今已到渭源之处。
九鸣一脚踩上一颗看上去有点像龟背的巨石,咬牙切齿:“那老乌龟八成是在糊弄我们!好大胆子,看我回头不把他做成红烧龟肉!!”
飞帘看了暴跳如雷的九鸣一眼,道:“那玄龟精应已离开天山脚下。”
想也知道了,被两只上古大妖折腾一番,险些没去了半条老命,那只老龟精怕是他们前脚走,後脚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九鸣没有半点自省,不屑冷哼:“要还是找不到,别说天山脚下,就算是溜到天脚底下,我也能把那老家夥给逮回来,活杀去壳,姜葱黄酒闷一锅!!”
飞帘瞅了他半晌,忽然凉凉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红发的妖怪当场把脚底下的石头给踩碎了。
“你除了这一句,难道没有别的了吗?!”
虽然他性喜美食,可不见得每时每刻都要泡在食物堆里吧?好歹是上古妖怪,老这麽问也不怕寒掺?!“老子是鸣蛇!!不是什麽乌梢金钱白花大蟒!”
良久,飞帘受教地点头:“原来如此。”
几乎没把那条堂堂上古异兽的鸣蛇给气得吐血三升。
就在他们心不在焉地对话间,林中风声急啸,顷刻间骤然停顿,飞帘抬头,便见他们四周的树上,已立有五个人影,从上而下将他们团团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