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厄斯看着那锅乱七八糟的东西,咧了咧嘴:“别弄了,我不想喝这么奇怪的汤。”
简生观瞥他一眼:“我是神医,你不听我的,保准你明天疼得张不开嘴,等到了犹然也不见得好转,只能顶着一张破溃的嘴去面见犹然国王。”
拜厄斯抿着唇不说话了。
简生观也不理他,继续搅合着这锅材料不明的祛火汤。
汤烧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带出一股清香的气味。
拜厄斯突然问:“你真是神医?那你能治好我哥哥的病吗?”
简生观凑近闻了闻药汤的味道,又往里加了一些草根:“你希望我治好他吗?”
拜厄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
他四下看看,见其他人都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哥哥的身体不好,这两年他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了,母亲说,他可能活不过今年了。”
简生观问:“瑟娅王妃怎么知道王储殿下的病情如何?”
拜厄斯又沉默了。
嫌弃火不够旺,简生观往火堆里加了木炭,火势慢慢窜了上来。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独立在外,或者是因为面前的外邦老头有种漠不关心的淡然,拜厄斯难得倾吐了心声。
他说:“我不想让哥哥生病,可他还是生病了。”
简生观撤下汤锅,放在一旁晾着,问道:“你哥哥待你如何?”
拜厄斯回忆着说:“他对我挺好的,小时候带我一起玩,送了我很多新奇的玩具,还经常给我讲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什么消失了百年的商队突然再现啊,什么风鸣丘有巨大沙怪吃人啊,很吓人的。后来他生病了,就不常来看我了,只偶尔送点吃的过来。我想,他应该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不想闹得太僵,才不得不对我好吧。”
简生观说:“当然是看在你们父王的面子上对你好的,你要是个与他无关的人,比如南市里的平民,他为什么要对你好?”
拜厄斯讷讷道:“可我们是王族,我跟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肯定处不好的。”
简生观哦了一声,手指碰了碰汤锅外沿。
外头太冷了,煮沸的药汤很快就降了温,已经可以入口了。
简生观把汤锅递给他:“喝。”
拜厄斯没接:“母亲不让我吃别人给的东西。”
“为什么?”
“怕有毒。”
“王储殿下给你送去的乳酪酥饼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