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所,你别吓到人家小弟弟了。”
苏浅捂着嘴低声提醒他。
“没事,我有分寸。”
江楼弃踢了踢工装靴上的泥土,目光却一直片刻不离这男孩。
陈培文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手指绞得更紧了,未知的恐惧像一块大石压在后背上。
他不停后退,一个劲地摇头,很快就被堵在了墙角处,整个人贴住身后冰凉的墙壁,以此来换一点安全感。
这意料之中的反应被江楼弃尽收眼底,他抬起尚还温热的手掌压了压男生头上凌乱的发梢,耐着性子,“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恐惧什么,什么就不会放过你,但是没关系,我们就是专门解决恐惧的。”
江楼弃的话像一支效果显著的镇定剂,陈培文松开了已经被挠红的手指,慢慢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颊,此刻被冷风一吹,两道风干的泪痕空留一嘴的苦涩。
他定了定神,被这么一个大哥哥安慰着,心中宛若有了靠山,让人安心,咬着嘴皮终于缓缓开口:“我认识她……她是个学习好还很文静的女孩子,每回都能拿到学校的奖学金,可是优秀的人总是会招人妒忌。”
“你是说校园暴力?”
江楼弃很聪明,一下子就从这个关键字眼找到了问题所在。
陈培文点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和唾弃的神情,“班里的男生欺负她,女生也孤立她,他们经常没事找事,比如当场读任雨的日记,将死蟑螂丑老鼠塞她书包里。”
“太过分了,你们人类比鬼还可怕!”
周嘉翊愤愤踢着墙壁,通体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
“这不是最过分的。”
陈培文哽咽了一下,眼圈通红,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他缓了好久,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任雨很喜欢钢琴,因为家里穷买不起,经常去琴房里练习,那些看不惯她的人,便用消防斧背砸上她的手,导致任雨指关节骨折外加手筋断裂,永远也弹不了钢琴。”
“所以她受尽屈辱自杀,成了鬼回来寻仇了?”
江楼弃望向对面的天台,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耳钉,“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应该不是第一个死的吧?”
陈培文摇头,眸光隐隐约约落在教室后排任雨生前的座位上,“不是,前面伤害她的人都被她回来的鬼魂杀死了。”
“你好像对她很了解?是暗恋她么?”
江楼弃出言极快,毫不避讳这个敏感的话题。
此话一出,少年的头埋得更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砰砰砰”
地狂跳。
整个世界仿佛都充斥着这剧烈而沉重的心跳声,连同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又无可奈何地放开。?
我们江哥专业抓鬼五十年
“是无能为力的暗恋……”
江楼弃听见陈培文又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抛出来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