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一个普通人嫁到秦家?能有什?么?话语权呀?”
“……什?么?意思?
牛主任突然被打断,愣了愣。
“婚礼请来的客人都是我妈和爷爷定的,我哪儿敢随便添加人呢?”
盛笳会不会来事说不好,但她学?会了狐假虎威,平时在家?她可从不喊秦斯为“妈”
,现在倒是学?会改口,称呼变得格外亲昵。
牛主任脸色稍显不渝。
他?听明白了,盛笳的意思便是其实?秦斯没打算请他?参加婚礼呗。
他?觉得眼前的姑娘愈发不顺眼。
去年的事也慢慢想起来,年底科室聚餐,就她事多,让喝酒,扭扭捏捏地抿一口。
牛主任脸上挂不住,渐渐也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目光往盛笳的肚子上扫了好几眼,然后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
办公室没开窗,不通风,不讲究的中年男人身上的味道愈发浓烈。
像是在酒后的呕吐物里过了一遭。
盛笳觉得自己想吐,她面色冷了一些,生硬地回答:“没有。”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牛主任只是问出了很多人私下的疑问。
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家?世平凡,学?业普通又?美得不足叫人过目不忘的盛笳是怎么?嫁给裴铎的。
兴许就是靠肚子上位的。
旁人如此恶意揣测。
盛笳突然觉得无力。
这其实?是这场婚姻带给她最直接的感受。
像是学?医之后,发现这里聚集着一群最聪明的人,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比不过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能做到的也只有让自己不要掉队。
她带上了其实?与自己并不相配的王冠,固然耀眼非常,但她实?则难以承受其重,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从她听从董韵的指令进入医学?院的那一天起,就在忍受着这样?的生活。
可直到今天依旧无法适应。
她走出主任的办公室,正巧遇到迎面走来的护士长。对方露出一个探究且怪异的笑容,热情像是堆出来的,“小盛啊,吃午饭了吗?”
盛笳说“没有”
。
她一直以为,护士长根本记不清她的姓氏。
这样?是否也算有失必有得呢,至少以前那些忽略自己的人们不得不挤出友善的表情来对待自己。
她顺便墙边往回走。
想起小时候过年时,家?里的亲戚看着盛语羡慕道:“哎呀,董韵还是你们两口子有福啊,以后退休靠着小语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嘴这么?甜,多招人喜欢啊,小语呀,来姑姑家?里,给我做女?儿,好不好?”
坐在一旁的盛家?的另一个女?儿被忽略。
盛笳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否依旧如昨日?那般毫无存在感。
可惜盛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