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经我们鉴定,令堂的死因就是食物中毒,我们从令堂胃里提取到荞糕和氰化物,氰化物只需o。1克就能致命……”
医院的病房里明亮如白日,却又黑得吓人,房间里乌云一片,法医在陈述完调查结果后也不敢再说话,空气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
“夏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亏我妈对你这么好,看到你送来荞糕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饭都不肯吃只把你的荞糕全吃了,你居然!你居然在荞糕里下毒!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旁边的程雪尖锐的声音率先打破这寂静,她伸出戴了精致美甲的手朝夏燃扇过来。
夏燃一把截住对方纤细的手腕,不顾那铺天盖地的咒骂,双眼死死盯着依然沉默的傅寒御。
恰巧,傅寒御也看着她,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睛复杂至极,夏燃甚至从那里面看到了这么多年以来从未看到过的失望。
夏燃心里一紧,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咙中,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等傅寒御的反应,她期望,甚至是奢望,傅寒御能够相信她。
傅寒御终于有了动作,他腿很长,只一步就迈到夏燃跟前两人相距不过半米的位置,他一把抓住夏燃还抓着程雪的那只手,很大力,逼得夏燃不得不松开了程雪的手。
程雪的手腕都被夏燃抓疼了,如今一恢复自由,飞快朝夏燃甩了一巴掌,这一下没有留力气,夏燃被打得整个头都偏到了一边,白皙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程雪的美甲在夏燃的脸上刮出一道划痕,不深,但血留下来的那一刻还是显得狰狞恐怖。
夏燃承着火辣辣的疼,转头看向傅寒御,对方的眼眸依然冰冷,对自己挨这一巴掌毫无动容。
“夏燃,你动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但为什么偏偏是她?!”
夏燃心里已经明白答案了,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如果我说我没有在给伯母的荞糕里下毒,你信我吗?”
傅寒御冷笑,“我倒是想信你啊,但你能拿出一丁点证据来证明凶手不是你?!”
傅寒御的眼睛似乎比平时要亮一些,里面隐隐有泪光。
夏燃眼睛里仅存的微光也瞬间熄灭。
夏燃拿不出证据,而摆在她面前,摆在傅寒御面前,摆在所有人面前铁证如山的事实就是夏燃是杀害傅寒御母亲的凶手。
无论是法医的化验结果,还是病房里的监控,傅寒御的母亲那一整天就吃了夏燃送的荞糕,再没进食过,而程雪那一整天都没有来过医院,荞糕也从未经手他人。
要不是自己亲自送的荞糕,凭着面前这些证据,夏燃都要认为自己就是凶手了。
夏燃的沉默等于默认,傅寒御最后看了她一眼,飞快松开手,像是扔开一样极脏的东西。
再未看夏燃一眼,傅寒御转身快步离开。
程雪看着此景,冲夏燃骂道,“贱人!你等着下地狱吧!”
语罢,程雪焦急地追了出去,“哥哥!”
原本十多个人的房间一下子只剩下夏燃一个人,刚刚忍着没有掉下来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她终究高估了自己在傅寒御心中的地位。
其实她早该明白,傅寒御是恨她的,从她六年前利用他母亲的医疗费把他绑在身边开始。
傅寒御的动作很快,夏燃第二天一早就被法院的人带走了。
法庭上,夏燃不肯认罪,即使知道现在的证据无论她认罪与否,她都已经被认定是凶手。
但夏燃依旧不认罪,“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傅寒御在不远处看着夏燃,平时就严肃的俊脸此刻冷得吓人,扔下四个字,“从重处罚!”